漠北残芒
极北冰原的风总是裹着细碎的冰晶，像无数把小刀子刮过脸颊，可今日这风落在守界盟众人身上，却没几人在意。肖飞站在冰原中央的巨石台上，脚下是临时凿刻的守界盟图腾——灵光缠绕的玉璧，托着展翅的金翅雕，旁侧卧着熊妖，鹿蹄轻踏在玉璧边缘。图腾周围，各族成员按栖息地划分站立，南境灵鹿族的淡绿灵光在寒风中微微摇曳，西漠金翅雕族的羽翼偶尔展开，带起一阵暖意，北境熊妖族的粗重呼吸凝在半空，化作白雾又迅速消散。
雅玲站在肖飞身侧，仙镜悬在她掌心，镜面映着冰原的蓝天，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金光——那是她晨起时用灵光滋养过的痕迹。月飞则靠在巨石台的棱角上，焚天尺斜背在身后，尺身的火焰纹路在冰天雪地里泛着淡红，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长刀，那刀鞘上还留着上个月与雷魔战斗时的划痕。
“重楼已灭，三界恢复和平，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危险出现。”肖飞的声音不高，却借着灵玉的微光传遍了整个冰原，他目光扫过众人，看到灵鹿长老扶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看到金翅雕族长的翅膀微微收拢，也看到熊妖族的小崽子们凑在一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听着。
金翅雕族长率先振翅升空，利爪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没错，我们守界盟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南境的瘴气虽清了大半，但我族巡查队昨日回报，西漠边界的沙暴里，竟裹着一丝魔气——不是重楼那种浓稠的黑，是淡灰色的，像掺了沙。”
这话一出，冰原上的议论声顿时起了。灵鹿长老上前一步，淡绿的灵光顺着拐杖尖渗进冰面，“老身也有一事要说，南境青峰山的灵泉，前日突然变浑了。族里的孩子用灵光试探，泉底竟浮起几片黑色的鳞片，不像是任何已知的妖兽鳞片。”
肖飞眉头微蹙，伸手召来灵玉，那玉在他掌心旋转，白光渐渐扩散，映出三界的简易地形图——南境青峰山、西漠边界、北境冰原的三条巡查路线，都用红光标了出来。“看来和平之下，还有残留的隐患。”他指尖点在西漠边界的红点上，“金翅雕族的沙暴魔气，灵鹿族的黑鳞，或许是同一源头。月飞，你带一队人去西漠探查，熊妖族长，你派些擅长追踪的族人，跟着月飞，西漠的沙地下藏东西，得靠你们的鼻子。”
熊妖族长瓮声应道：“没问题！我让我家小子熊力带着族里的青壮去，他鼻子比狗还灵，去年在北境找迷路的小崽子，隔着三里地就闻出方向了！”
人群里挤出个高大的熊妖，浑身的黑毛梳得整齐，只是耳尖还沾着点冰碴，他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喊：“保证完成任务！”
月飞这时才直起身，焚天尺在他手中转了个圈，火焰纹路亮了亮，“我带五个蛮族的兄弟去，他们熟悉西漠的地形，去年跟我一起清过魔瘴。”他看向肖飞，“需要雅玲用仙镜帮忙定位吗？西漠的沙暴会遮天蔽日，寻常探查术没用。”
雅玲点头，仙镜的光芒又亮了几分，“我会跟着你们的气息，一旦发现魔气浓郁的地方，就用金光标记。不过仙镜的范围有限，你们要是走得太深，我可能得靠灵玉传递信号。”
肖飞颔首，将灵玉掰成两半，一半递给月飞，“这半块灵玉能感应到我的气息，遇到危险就捏碎，我会带着金翅雕族的人赶过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即将出发的小队，“西漠不比其他地方，沙暴一来，连方向都辨不清，务必小心。”
第二日清晨，西漠的太阳刚冒头，月飞就带着小队出发了。熊力走在最前面，鼻子贴在沙地上，时不时抬起头嗅一嗅，“月飞大哥，这沙子里有股怪味，像烧糊的木头，又掺了点腥气。”
蛮族的阿木扛着巨斧，瓮声应道：“去年我们清魔瘴的时候，西漠的沙子是暖的，今天怎么凉飕飕的？”他用斧尖戳了戳地面，沙子下竟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东西碎了。
月飞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停下，焚天尺的火焰纹路亮起，他弯腰拨开沙子，只见沙地下埋着一块黑色的碎片，碎片上缠着淡灰色的魔气，一碰到焚天尺的火焰，就发出“滋啦”的声响，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这是……魔界核心的碎片？”他捡起碎片，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碎片上的纹路，和当初在祭坛上看到的魔界核心一模一样。
熊力凑过来，鼻子凑到碎片前闻了闻，“不对啊，这碎片里除了魔气，还有别的味——像是……血的味道？”
话音刚落，远处的沙暴突然变了方向，原本朝着东边吹的风，竟猛地转向，朝着小队的方向扑来。沙暴里裹着淡灰色的魔气，像一条巨大的灰蛇，在沙地上翻滚着靠近。
“准备战斗！”月飞将焚天尺横在身前，火焰瞬间窜起，形成一道火墙。蛮族的兄弟们立刻围成圈，巨斧竖在身前，熊力则变回原形，一头高达三丈的黑熊，黑毛在风中炸开，利爪深深插进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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