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袍人嘶吼着，黑色心脏突然爆炸。叶挽秦将七枚碎片抛向空中，星图在瞬间拼合完整，金色的光芒如同初生的太阳，将整个裂缝照得如同白昼。虚空生物在光芒中消融，那些被操控的尸王幻影也随之消散，露出安安原本纯真的笑脸，冰原研究员温和的眼神，还有墨骏辰在灯塔下递给她抗生素时的温柔。
光芒褪去时，叶挽秦躺在片柔软的草地上。归零蜷在她身边舔着爪子，远处传来溪流的声音。她抬手看向天空，七枚碎片组成的星图正在缓缓消散，化作漫天星光。
“结束了。”她轻声说，指尖划过草地，那里有两串脚印，一串是她的，一串是墨骏辰的军靴印，仿佛他从未离开。归零突然叼来朵白色的小花，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像极了他们初遇时，他递给她的那朵。
叶挽秦将花别在发间，抱着归零站起来。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了末世以来的第一个朝阳，金色的光芒洒在大地上，融化了冰原，滋润了沙漠，也照亮了她走向新生的路。
朝阳的光芒漫过断壁残垣时，叶挽秦才发现自己站在曾经的城市废墟边缘。坍塌的摩天楼骨架上抽出嫩绿的新芽，断裂的广告牌后钻出成片的蒲公英，风一吹，白色的绒毛便沾在她磨破的潜水服上。
归零从她肩头跃下，追着一只拖着透明翅膀的甲虫跑远。叶挽秦望着它雪白的身影消失在灌木丛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发间那朵白花——花瓣早已枯萎，却固执地保持着绽放的形状，像极了某些不肯褪色的记忆。
“叶小姐？”
身后传来迟疑的呼唤。叶挽秦转身时，看见三个背着行囊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为首的姑娘举着把锈迹斑斑的工兵铲，警惕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真的是您？我们在广播里听过您的名字！”
她这才注意到废墟上空悬着个简易扩音器，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里，播放着她在灯塔基地录制的生存指南。那是墨骏辰亲手调试的设备，当时他笑着说：“万一哪天你成了救世主，总得让大家认得你的声音。”
“广播还在运行？”叶挽秦走上前，发现姑娘的帆布包上别着枚金属徽章——是用罐头铁皮敲成的星图形状，五枚碎片的位置被红漆涂得发亮。
“是墨先生留下的中继站。”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镜片，声音带着哽咽，“三个月前他带着小队清理尸潮，把最后一块能量板留给了广播塔……”
叶挽秦的指尖猛地收紧。她终于明白裂缝里那道燃烧的背影不是幻影，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用自己的消失，换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完成星图的拼接。
“他说您会回来的。”姑娘突然从包里掏出个铁皮盒子，打开时，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十根荧光棒，“他让我们每天黄昏在楼顶点燃这些，说您怕黑。”
归零不知何时跑了回来，嘴里叼着块生锈的军牌。叶挽秦接过时，指腹触到背面刻着的小字——“等你”。金属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血液，她突然蹲下身，任由滚烫的泪水砸在军牌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远处的灌木丛里突然传来窸窣声，归零炸起绒毛摆出防御姿态，却在看清来人时发出亲昵的呜咽。叶挽秦抬头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滞——逆光中走来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作战服，左眉骨的疤痕在朝阳下格外清晰，手里还提着串刚摘的野果，正是她在裂缝中反复撕碎的幻影模样。
“哭什么。”男人笑着走近，将野果塞进她手里，指尖擦过她发间枯萎的白花，“我找到能让花永远不谢的方法了。”
野果的汁液沾在指尖，带着微酸的甜意。叶挽秦捏着那枚军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直到男人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才确定这不是虚空制造的幻觉——他胸口的温度，心跳的频率，甚至左肩上那道被巨蟒鳞片划伤的旧疤，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你怎么……”
“星图拼合的时候，时空裂缝会短暂回溯。”墨骏辰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未散的烟尘气，“我在爆炸前一秒被卷进了回溯通道，差点卡在 1943年的太平洋海底。”
他摊开手心，里面躺着枚泛着蓝光的碎片，边缘还沾着珊瑚砂。叶挽秦认出那是最早在沉船里找到的第一枚碎片，原来星图的力量不仅能封印虚空，还能逆转被吞噬的生命。
“那其他人……”
“安安在三号聚居地，昨天刚学会烤面包。”墨骏辰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划过她下巴上的伤口，“冰原的研究员们在重建生态站，他们说要培育出不怕辐射的小麦。
归零突然窜到两人中间，用脑袋拱着墨骏辰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呼噜声。他笑着从口袋里摸出块压缩饼干，掰碎了喂给雪貂：“抱歉啊小家伙，让你跟着受委屈了。”
叶挽秦望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岩浆湖旁的骸骨，想起裂缝里的幻影，那些濒死时的恐惧在此刻烟消云散。她伸手抚上他眉骨的疤痕，轻声问：“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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