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迎宾阁内,灵光氤氲,气氛在片刻的震惊后,逐渐变得微妙。
沐家老祖盯着那装有灵果的玉盒,眼神中先是贪恋般的惊艳,但很快恢复冷静,眉宇之间露出几分凝重。他轻咳一声,神色郑重道:“贤婿,这等灵果……不能如此铺张啊!你要知晓,百年灵果尚且是好东西,五百年份灵果更是稀罕珍品。这般拿来招待来客,的确显得豪华,但对外人而言不过一时口腹之福。若是将其留在宗内,培养弟子门人,日后说不得却能培养出几位位栋梁。这可比那所谓的排场要划算得多。”
说到最后,沐家老祖语气已带着几分劝诫之意,眼神甚至隐隐带着担忧,怕张炀年轻气盛,过于好面子。
张炀却始终神色平静,面上不见丝毫动摇。他缓缓抬眸,目光平静而坚定,声音不大,却如金石落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老祖,宗门弟子我自然会顾及,但这与沅儿的结亲,却是我此生头等大事。”
他顿了顿,眼神落向不远处的窗棂之外,似乎透过喜庆的红绸与灯火,看见了某种执念深藏的画面。随后转回视线,言语更显笃定:
“我张炀一生,不惧风雨,不惧外敌。唯一不愿的,便是让外人有机会说我与沅儿的典礼寒酸怠慢。既然要办,那就办得轰轰烈烈,让整个齐国、让四方来宾皆知我之心意。”
说完,他收回目光,笑意重新浮现,转头望向沐有德,轻声道:“岳父大人,三日后的典礼,这些灵果,够用了么?”
沐有德这才回过神来。此时他的心情复杂无比,眼神在储物袋与张炀脸上来回停留。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感动。
“够用了……贤婿,够用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似方才那般爽朗,而是透着一股被打动后的沉重。
稍稍一顿,他又缓缓补充道:“其实此次大典,主要还是借你结婴之名,广邀整个齐国的元婴势力前来观礼。大小世家约莫八九,另有坐镇齐国的两大宗门——化丹宗与无极道宗的元婴修士会到场。粗略算来,至少有数位元婴真君亲至。”
“至于那些结丹世家与宗派,数量更多,怕是有数十之多。来宾云集,排场自然不小。就算没有这些灵果,沐家也不会寒酸。但如今有了贤婿给的这般多灵果,这份底气,便更为充足。”
说到这里,他不禁摇头轻叹,苦笑道:“只是……这些灵果实在太珍贵了。老祖所言其实也是有些道理的。”
张炀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岳父放心,底蕴之物我自有安排。至于这些灵果,用在大典上更合适。剩余的,便麻烦岳父分给沐家子弟,以助他们修行。”
此言一出,整个迎宾阁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沐有德手中紧紧攥着储物袋,沉默良久,才低低叹息一声:“唉……既然你心意已决,为父便不再推辞。”
他抬起头,看向张炀的目光已不同往日。那眼神里,不仅有岳父对女婿的认可,更有一种隐隐的看重。
之后钟立与沐家老祖对坐于大殿之中,案几上灵烛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檀香气。两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句句斟酌,反复推敲典礼的流程。哪些步骤需由长老主持、哪些环节必须谨慎以示尊重,甚至连来宾入席的顺序,也细细斟定。
张炀静立在一旁,双手拱在袖中,神色恭谨。他目光随着两位长辈的对话时而闪动,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凡是关于祭礼上的规矩与禁忌,钟立与沐家老祖都一一提点,语气郑重,仿佛在将一份沉重的责任交托于他。张炀一边点头记下,一边在心底暗暗权衡,唯恐到时有半点疏失。
数个时辰很快过去,夜幕降临,殿外风声渐紧。张炀便起身告辞,躬身向两位长辈一礼,脚步虽沉稳,却不免带着几分凝重。钟立与沐家老祖并未停下谈话,只是抬手示意,随后又转而低声商议起典礼之外的宗门事宜。
三日时光匆匆而逝。宫阙间的气氛在无形中逐渐凝重起来,仿佛连天穹之上的云气也被压得低沉。典礼将至,所有人心头都笼罩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肃与期待。
翌日未明,天色仍是一片寂静的深蓝,落云山脉的晨雾尚未散尽。沐家山门之内,却已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天未亮时,长青宗的众人便已抵达沐家。长青宗弟子人数不多,筑基修士十来位。可此刻他们都精神紧绷,人人分工明确,或抬桌椅,或布阵法,或挂上绸带灯笼。与沐家子弟合力之下,偌大的沐家广场逐渐显出一派喜庆隆重之象。
此广场为沐家家族议事、操演之地,平日里空旷肃穆,如今却焕然一新。
赤红色的灵帛自高空垂落,形成长龙般的飘带,将整个广场围绕。巨大的灵兽骨架悬于广场两侧,被雕饰成腾龙狮虎之状,象征威仪与镇压。广场中央,已立起一座三丈高的祭坛,上面摆放着香案、灵果与供品,灵光萦绕,香气袅袅。百余张灵木座椅按辈分与宗派势力排列整齐,席次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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