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集 归墟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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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鼎片入手冰凉，张玄的指尖刚触到鼎身上斑驳的纹路，一股苍茫之气便如潮水般涌入经脉。他猛地闭眼，耳畔骤然响起惊涛拍岸之声，再睁眼时，天地已换了模样——
九霄之上，黑云如墨翻滚，血雷撕裂长空。脚下是滔天巨浪，浪尖托着一尊身披玄甲、手持开山斧的巍峨身影。那人面容刚毅如岩，双目似含日月，正是上古禹王！他足踏应龙，龙身青鳞如甲，双翼展开遮天蔽日，龙吟声震得海面炸起千丈水幕。
“孽畜，今日便是你伏诛之时！”禹王声如洪钟，手中巨斧劈向海面。刹那间，海水倒卷，露出一头盘踞深渊的九首巨妖。那妖物蛇身蜿蜒如山，九颗头颅狰狞扭曲，每颗头颅皆喷吐不同邪气——毒雾、寒冰、烈焰……所过之处，海水沸腾，生灵湮灭。
“相柳！”张玄心神剧震。这上古凶兽竟被炼化为妖傀，九首中央嵌着一枚血色晶石，邪光流转间，妖气暴涨。
应龙长啸一声，龙尾横扫，掀起飓风将毒雾吹散。禹王纵身跃起，巨斧裹挟金光，直斩妖物七寸。相柳嘶吼着扭动身躯，一颗头颅猛地喷出黑水，水中竟浮出万千冤魂，凄厉哭嚎着扑向禹王。
“雕虫小技！”禹王冷笑，左手掐诀，背后蓦然浮现八卦虚影。乾位亮起，天雷应召而落，将黑水劈得灰飞烟灭。与此同时，应龙张口吐出一颗湛蓝龙珠，珠光所照之处，海浪凝为冰墙，将相柳喷吐的烈焰尽数封冻。
张玄看得心驰神摇，忽觉手腕旧伤灼痛——那道曾被相柳噬咬的疤痕竟渗出黑血，与记忆中禹王手臂上一模一样的伤口遥相呼应。
“原来如此……这伤是因果之痕！”他恍然低语。
战场上瞬息万变。相柳九首突然合而为一，化作一张巨口，口中血色晶石迸发妖光，竟将禹王与应龙笼罩其中。天地陡然昏暗，海水化作血沼，无数骨手从泥淖中伸出，欲将一人一龙拖入深渊。
“陛下，借山河一用！”应龙突然口吐人言，龙爪撕开虚空。刹那间，九州地脉之气奔涌而至，在禹王斧刃上凝成一座山岳虚影。
“镇！”禹王暴喝，山岳轰然砸落。相柳九首齐断，血晶碎裂，妖躯寸寸崩解。然而最后一刻，那残破的血晶竟射出一道幽光，没入虚空消失不见……
记忆戛然而止。张玄踉跄后退，手中鼎片“当啷”坠地。冷汗浸透后背，他死死按住手腕伤口，耳边回荡着应龙消散前的低语：“小心……那邪晶未灭……”
“张大哥！”清脆女声打破沉寂。吴妍提着琉璃灯从珊瑚丛中钻出，身后跟着化作人形的扣肉——少年白衣胜雪，眉眼如画，唯独发间一缕银毛翘起，透着几分顽皮。
“你这呆子，摸个鼎片也能入定半炷香？”扣肉抱臂挑眉，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卦钱，“方才卦象显示‘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你可别告诉我，你又招惹了什么上古麻烦？”
张玄苦笑，正要开口，整座蛟骨城墟突然剧烈震颤。黑色原油从残垣缝隙中喷涌而出，落地竟化作数十条黑鳞蛇妖，嘶嘶吐信围拢而来。
“啧啧，说麻烦，麻烦就到。”扣肉翻手召出一柄星纹折扇，轻轻一挥，时空涟漪荡开，将三条蛇妖绞成碎片，“小妍儿，护好你家张大哥，待本圣兽活动活动筋骨！”
吴妍翻了个白眼，琉璃灯却已绽放青芒。灯芯跃出一只火雀，展翅间烈焰如网，将蛇妖逼退三丈。“张大哥，这些妖物背上的骨刺……似乎组成了星图！”她突然惊呼。
张玄凝神看去，果然见蛇妖溃散后，残留的骨刺悬浮半空，隐约勾勒出星斗轨迹。他脑海中蓦然闪过禹王斧刃上的地脉山岳，福至心灵般并指划出符咒——
“乾坤借法，移山镇海！”
青光暴涨间，碎片星图竟凝成一座微型山岳，轰然将剩余蛇妖碾作黑雾。扣肉瞪大眼，扇子“啪嗒”掉在地上：“你何时偷学了搬山术？！”
“不是偷学。”张玄拾起鼎片，目光深邃如渊，“是禹王……在记忆中留了传承。”
海浪声忽然变得急促。三人转头望去，只见古城尽头升起一道青铜巨门虚影，门缝中垂落的锁链上，赫然嵌着与他们手中一模一样的鼎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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