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雪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抬手，用指尖轻轻按了按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试图压下那不该有的悸动。
银雪色的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和决绝。
“协会那边，最快明天早上会给回复。”她转过身，重新面向宋驰野，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淡然，仿佛刚才那段混乱的心绪从未存在过一般。
湛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只是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你今晚……是留在这里，还是回自己住的地方？”
宋驰野敏锐地感觉到了江慕雪态度的细微变化。
那瞬间的疏远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皱了皱眉，刚想说“当然是留在这里等消息”，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到了江慕雪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疲惫和坚定，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想要将某些东西隔绝在外的眼神。
他忽然有些泄气，也有些明白了什么。
或许，自己刚才的试探太过明显，吓到她了？还是说，她真的只把自己当成需要帮助的“朋友”，仅此而已？
宋驰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我还是自己住的地方吧。”他走到沙发边，拿起搭在上面的外套，动作有些拖沓，“有消息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也行。”
江慕雪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挽留，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嗯，路上小心。”
宋驰野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江慕雪，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慕雪……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帮我，谢谢你……我不会放弃的。
后面半句，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江慕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银雪色的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身影显得有些单薄而孤寂。
“咔哒。”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电脑主机运行的微弱嗡鸣声。
江慕雪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宋驰野的身影消失在公寓楼下的夜色里，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随即汇入了远处的车流。
直到那点红色彻底看不见了，她才缓缓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的喧嚣和霓虹都隔绝在外。
房间里只剩下屏幕幽蓝的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江慕雪走到电脑前，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刚才宋驰野拂过她发丝和耳垂的地方。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带着一丝灼人的热度，久久不散。
她闭上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刚才强装的镇定和淡然在宋驰野离开的那一刻，就如同脆弱的冰壳般碎裂开来。
心脏在胸腔里闷闷地跳动着，带着一种空落落的疼。
“不能这样……”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江慕雪，你不能这样……”
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要以大局为重，要专注于任务，不能被感情左右。
可是，宋驰野那双写满了失落和不甘的眼睛，还有他临走时那句低沉的“谢谢你”，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慢慢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银雪色的长发散开，如同盛开的雪莲，铺满了她周围的地面。黑暗中，只有她压抑的、细微的呼吸声在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加密通讯器忽然发出了“滴滴”的提示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江慕雪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清明。
她迅速站起身，快步走到电脑前，坐了下来。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了几下，一个加密的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屏幕上只有一个代号——【惊蛰】。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微乱的发丝，然后点下了接通键。
屏幕闪烁了几下，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对方似乎身处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脸上带着一个青铜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雪影，”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低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关于‘夜祭’组织在魔都的活动，有新的情报。”
江慕雪立刻挺直了脊背，湛蓝色的眼眸瞬间变得锐利如冰刃，所有的儿女情长都被她暂时抛到了脑后，进入了工作状态：“请讲，惊蛰大人。”
“根据线人回报，‘夜祭’的核心成员，代号‘血鸦’的家伙，已经潜入魔都。”【惊蛰】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这家伙是‘夜祭’的三大祭司之一，精通血祭秘术和精神蛊惑，手段极其残忍，死在他手里的异能者和普通人不下三位数。他这次来魔都，目标很可能是位于黄浦江底的‘龙宫’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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