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次日，江城传染病院的负压隔离区拉响警报。38岁的援非医生李薇被直升机紧急转运至此，她的皮肤黄如橘子，指甲床泛着青紫色，昏迷中反复抓挠胸口，嘴里呢喃着：“疫毒清…喝了三支…肝疼…”
苏怀瑾接到通知时，刚从254章老陈的脾胃病案中抽身，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藿香正气散的饮片样本。推开隔离病房门，浓烈的肝臭味扑面而来，监护仪上胆红素数值飙到450μmol/L，凝血酶原活动度仅剩30%——这是亚急性肝坏死的前兆。
“她在非洲疫区用了TS疫毒清！”同行的疾控人员递上药盒，红色包装印着“清热解毒，快速退黄”，成分表却暗藏玄机：大青叶50g/袋，利巴韦林超标200%，还有微量的银色粉末——苏怀瑾一眼认出，那是TC-110纳米颗粒的特征反光。
带上双层手套，苏怀瑾为李薇查体：脉弦滑数疾，双关脉如刀砍竹竿，是典型的疫毒炽盛之象；舌质紫绛，苔黄燥起刺，裂纹中渗着血丝，比《温热经纬》中记载的“热毒内陷心包”更重三分。掀开眼皮，结膜完全被黄疸浸染，耳后淋巴结肿大如鸽卵，按之坚硬。
“西医检查显示肝细胞线粒体损伤。”传染科主任递来MRI报告，肝脏体积缩小，边缘呈锯齿状，“TS集团这次玩得更狠，直接攻击线粒体，肝细胞没法产能量了。”
苏怀瑾碾碎疫毒清颗粒，大青叶的青草味中混着化学药剂的刺鼻味：“甘露消毒丹本需滑石、茵陈分利湿热，菖蒲、郁金开窍醒神，可他们只用大青叶单味清热，加上过量利巴韦林，把‘解毒开窍’变成了‘热毒内闭’。”话未落，李薇突然抽搐，四肢强直，监护仪上的脑电波形乱成锯齿——邪毒攻心，已经影响到中枢神经。
在生物安全实验室，苏怀瑾看着电子显微镜里的肝细胞：线粒体嵴完全断裂，基质内充斥着TC-110纳米机器人，它们正以螺旋状切割线粒体DNA。“这些机器人表面有大青叶提取物的伪装，”病理科张主任指着荧光标记，“骗过免疫系统，直达肝细胞核心。”
手机震动，国际卫生组织发来紧急通报：全球疫区已有76例类似肝坏死病例，所有患者均检测出TC-110，且该纳米颗粒能特异性结合乙肝病毒受体。苏怀瑾心头一紧，TS集团这是要借“清热解毒”之名，行“肝毒性攻击”之实，为他们的“人工肝移植技术”清除障碍。
“苏医生！患者瞳孔不等大！”护士的呼叫打断思考。冲回病房，李薇的格拉斯哥昏迷评分已降到6分，肝臭愈发浓烈，这是肝性脑病进入四期的征兆。苏怀瑾当机立断：“准备人工肝血浆置换，同时煎甘露消毒丹，茵陈用到60g，石菖蒲必须用鲜品打汁！”
煎药室里，苏怀瑾亲自挑选绵茵陈，叶片上的白色绒毛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绵茵陈清热利湿最强，生用才能透发肝胆湿热。”石菖蒲是从中药房冰柜现取的鲜品，刀刃切开时，浓郁的芳香之气扑面而来，“鲜菖蒲开窍醒神，比干品强三倍，TS集团肯定知道这点，却故意不用，就是要让邪毒攻心。”
第一碗药汤通过鼻饲管注入时，李薇的指尖突然出现瘀斑，像被无形的手掐出指痕。苏怀瑾知道，这是TC-110在血液中聚集的表现，立刻调取监控——凌晨三点，有人试图切断隔离区的电源，被安保人员当场抓获，搜出的手机里存着TS集团的加密信息：“清除李薇，确保人工肝数据链完整。”
人工肝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中，苏怀瑾盯着李薇的凝血功能报告，纤维蛋白原持续下降，而TC-110的浓度却在血浆置换后反弹。他突然想起254章老陈的TC-109耐药菌，TS集团的纳米技术已经从单一成分攻击升级为系统性破坏，每一种TC颗粒都是精准制导的生物武器。
破晓时分，苏怀瑾带着执法记录仪潜入TS集团在非洲的秘密实验室。恒温培养箱里，培养的肝细胞正在TC-110的侵蚀下成片死亡，实验日志写着：“TC-110与HBV受体结合率98%，可诱发急性肝衰竭，为人工肝芯片创造适应症。”
“苏医生，好久不见。”疤痕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这次他穿着防辐射服，胸前挂着“TS集团首席生物工程师”的工牌，“听说您在研究甘露消毒丹？我们改良的疫毒清，可是能让肝细胞主动凋亡，比自然发病快十倍。”
子弹击碎摄像头的瞬间，苏怀瑾撞开紧急出口，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他躲在废弃的离心机旁，看着手机里偷拍的资料：TS集团正在开发“肝细胞调控芯片”，而李薇的肝组织数据，已经上传至他们的云端服务器。
晨光穿透隔离区的百叶窗，李薇的体温稍有回落，脉象虽仍数疾，但弦滑中透出一丝和缓。苏怀瑾向实习生展示饮片：“茵陈与滑石比例2:1，这是王士雄的黄金配比，既能清热又不碍湿。TS集团懂这个配比，却故意去掉菖蒲、郁金，就是要让热毒憋在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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