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快递箱还没拆,是卓玛今早寄到的,上面用藏文写着“新鲜红景天,带土”。苏怀瑾拆开封箱带,一股混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漫出来——根茎粗得像小指,表皮沾着湿润的黑土,须根上还缠着细小的石粒,像刚从石缝里拔出来的。附的字条叠了两层,第一层是藏文,第二层是翻译:“苏医生,这茬红景天闻着比去年香,我们按规范种的,没敢多浇水,根硬得很。你们研究用着要是够,下次再给你们寄。”
苏怀瑾把字条贴在实验计划旁边,正好在“研究目标”下面。陆则衍写的目标透着股执拗:“让红景天的每份功效都有科学解释,让每种种植方法都有明确原理。”现在字条上的藏文笔画和目标的钢笔字挨在一起,像两种语言在说同一件事。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培养箱的蓝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苏怀瑾看着显微镜下的红景天细胞,忽然觉得这些小小的生命里,藏着所有答案——它们在高原的石缝里学会耐冻,在羊粪的滋养里攒起成分,在黄芪的陪伴下避开强光,而人类要做的,不是强行改变它们,是读懂它们的语言,再把这些语言翻译成世界能懂的科学。
就像卓玛寄来的红景天,带着泥土的湿气,也带着能被质谱仪解析的成分,从林芝的田到实验室的台,它的故事还在继续,而且会被讲得越来越清楚。
喜欢岐黄手记请大家收藏:(m.20xs.org)岐黄手记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