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众人腹中饱足，桌上残羹狼藉。小雨轻挥衣袖，几名侍女立刻上前收拾碗筷。她转而望向众人，眼尾含笑道："我把镇上最好的客栈也买了，悦来客栈就在不远处呢，你们去那住一天吧，明日早上盟主的支援就会到，到时咱们将那些邪祟一网打尽！"
易凡揉了揉吃饱的肚子，闻言随口应下，忽然瞥见小雨眼中闪过的狡黠，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去了啊，小雨姐姐要不要一起睡啊？"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耳尖瞬间发烫。
"好呀，"小雨挑眉轻笑，指尖绕着发尾打转，"留门给我，我忙完就去找你哈。"
易凡慌忙摆手，酒意都化作冷汗冒出："我、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小雨姐姐别介意......"他的窘迫惹得满座皆笑，小囡更是笑倒在婉凝肩头，发间银铃乱颤。
"瞧你那怂样，"楚薇摇着折扇轻笑，"逗你呢。说正事——明日支援到来前，咱们不如先探探那戏苑和青楼。"她忽然收敛笑意，压低声音，"据霓裳姑娘说，枯骨镇的邪修常去这两处销赃，指不定能挖到些线索。"
"左边有个戏苑，右边有座青楼，都是你爱去的地方。"小雨似笑非笑地补刀，惹得易凡再度咳嗽。小囡却眼睛一亮，拽着易凡的袖子道："对啊，我们三个还一起去过青楼呢，然后这个家伙把我和天娇师姐给睡了！"
"别瞎说了！"易凡急得跺脚，"我那时喝醉了，就一起睡了并没有碰你一下啊！"他越描越黑，引得宰淳拍桌大笑，顾城则默默替他斟了杯茶，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
小囡歪着头，唇角扬起促狭的笑："那也是一起睡过了呢。"她的话让婉凝险些打翻茶盏，霓裳则用琴帕掩唇，目光在易凡通红的耳尖上打转。
"小凡，你完了，又多了两个小老婆咯。"小雨托腮望着他，眼中满是促狭。易凡欲哭无泪，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楚薇，却见她慢悠悠摇着扇子："因果啊因果，早叫你小心些。"
众人笑闹间，窗外已暮色深沉。落霞镇的灯笼次第亮起，胭脂水粉香混着食物香气飘来，街角传来戏苑的锣鼓声，隐约还有青楼女子的娇笑。易凡望着窗外的热闹景象，忽然想起正事："既然要探查，不如今晚就去？免得夜长梦多。"
"正有此意。"楚薇起身整理衣襟，"我去戏苑，宰淳兄去青楼如何？易小凡嘛......"她瞥了眼小囡和婉凝，"带这两位姑娘去悦来客栈安置，别再闹出'一起睡'的误会了。"
"我才不会——"易凡话未说完，便被小囡拽住胳膊。"走吧走吧，"她笑嘻嘻地推着他出门，"再不去客栈，说不定小雨姐姐真要过来查寝了~"
悦来客栈果然气派，朱漆大门上悬着"宾至如归"的金匾，店小二见是易凡等人，立刻哈腰迎进。"天字一号房已备好，"小二赔笑道，"还有热水和夜宵，请问几位......"
"不用了，早些休息。"易凡摆摆手，心底却惦记着楚薇二人的探查进展。他将小囡和婉凝送至房间门口，正欲离开，却被婉凝叫住："小凡，今日之事......谢谢你。"她的声音轻柔，眼中映着廊下灯笼的光，"若不是你，那些弟子怕是......"
"说什么呢，"易凡挠挠头，"这是我该做的。你俩早些休息，我去门口守着。"他转身欲走，却听见小囡在门内轻笑："婉凝姐姐，你脸红啦~"
易凡无奈摇头，走到客栈门口，望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远处戏苑传来《霸王别姬》的唱段，青衣的嗓音清亮婉转，与青楼方向飘来的琵琶声交织。他靠在门框上，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七星龙渊剑，剑柄上的纹路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平静之下，暗潮正在涌动。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小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手中端着一碗莲子羹，"诺，给你留的夜宵。"
易凡接过碗，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忽然想起白天的玩笑，耳尖又有些发烫。小雨似是看穿他的心思，轻笑道："放心，我不会真去查寝的。不过......"她忽然凑近，"明日战斗过后，你打算怎么处理和她们的关系？"
莲子羹的热气模糊了易凡的视线，他沉默片刻，低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局势不明，我......不敢轻易承诺。"
小雨点点头，望着天边的弯月，轻声道："我懂。修仙路漫漫，有些事急不得。"她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不过小凡，别让真心待你的人等太久。"
望着她的背影，易凡忽然想起楚薇说的"至情至性"。或许，在这纷扰的江湖中，能遇到一群愿意与他共赴生死的人，已是最大的幸运。至于那些缠绕的因果——他低头喝尽莲子羹，甜意直达心底——便待他用这柄剑，一一斩尽吧。
深夜的落霞镇，有人在戏苑听曲，有人在青楼买醉，却不知一场风暴，正随着夜色悄然逼近。易凡握紧剑柄，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心底渐渐平静。无论明日面对什么，他都已做好准备——为了那些值得守护的人，也为了心中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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