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黑水糊在应不染苍白的脸颊上。
冷而腥臭。
她没擦，甚至没眨一下眼。
剑在左手，握得极稳，残剑斜指下方，一滴粘稠的黑水正沿着剑尖缓缓凝聚、拉长，最终“啪”地一声，砸落在下方地面，溅开一小片污迹。
她很冷静，但对面的黑蛇彻底疯了。
下颚那道被应不染一剑豁开的伤口深可见骨，黑水失控汩汩外涌。
它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拍打，坚硬的蛇尾卷起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抽向应不染立足之处。
所过之处，甩出大片的黑水。
与此同时应不染也动了。
在巨尾临身的刹那，她轻飘飘地向后荡开，像一片枯叶避开了那足以将她拍成肉泥的一击。
巨尾砸空，轰然拍在地上，地动山摇。
黑蛇一击落空，巨大的头颅猛地转向应不染所在的方向，蛇口大张，一股黑色毒雾劈头盖脸地喷出！
毒雾范围极大，瞬间封锁了应不染前后左右的空间，退无可退。
应不染眼中寒光一闪，没有硬闯毒雾，反而借着刚才闪避的余势，足尖在身后洞壁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迎着那喷涌毒雾的蛇口冲去。
速度之快，竟在身后拉出一道淡淡的残影。
她的目标，是蛇吻上方！
她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擦着毒雾的边缘，险之又险地掠至巨蛇头颅上方。
她左手那柄残剑，不知何时已反握在手，剑刃流光闪烁。
黑蛇终于察觉到不妙，它猛地向上昂首，试图将这那道渺小身影吞噬。
就在它头颅昂起的瞬间，应不染化作一道垂直劈落的青色闪电。
没有花哨的轨迹，没有多余的变化，没有剑锋的残剑精准无比地刺向那因昂首而暴露得更加清晰的七寸要害。
如果季昭在场，就能认出这是青山二式的变式。
“静水一式。”
清冷平静的声音如冰珠坠地。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穿透厚革的闷响。
残剑从蛇颈七寸处一没至柄。
剑身蕴含的恐怖剑气在刺入的瞬间轰然爆发，丝毫没有外泄。
黑蛇昂起的头颅猛地僵住，竖瞳瞬间黯淡下去。
张开的巨口里，未喷完的毒雾无力地逸散出来。
庞大的身躯失去了所有力量，如同倾倒的山峦，轰然砸落在地。
蛇躯只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悄无声息地化为黑水。
应不染轻盈地落地，左手一抖，捡起残剑，手腕轻振，甩掉剑身上的黑水。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脸颊上那道新鲜伤口流出一丝鲜血，衬得她肤色更白，眼神更冷。
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抬手，用还算干净的袖口内侧，随意地抹了一把糊在脸颊上的脏污，露出下面更显苍白的皮肤。
洞穴内重归寂静，似乎连被困在里面洞穴的那条更强的天魔也一时被震慑住了。
但随着头顶上方的瘤子一个个炸开，无数黑蛇幼崽雨点般降落。
四人就知道，危险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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