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没有两全之法了吗?
他目光扫过昏迷的琉璃,扫过虚弱不堪的楚瑶,最后落在了自己左臂那黯淡的暗金臂甲上。兵冢空间……煞气……混沌鼎碎片……地脉……
一个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速碰撞。
突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想法,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思绪!
兵冢空间依附于臂甲,而臂甲与那处上古铸兵工坊的地脉节点存在联系。混沌鼎碎片能包容、转化各种能量,包括地脉浊气和兵煞之气。而《兵煞锻神诀》修炼出的兵煞神念,本质上也是一种高度凝练的、带有特定属性的精神力量……
如果……他不直接动用溯影镜,而是以自身为桥梁呢?
以混沌鼎碎片的力量为基,以兵冢空间引动的那一丝地脉联系为引,将他那经过淬炼、带着“斩断”与“破煞”属性的兵煞神念,逆向转化,模拟出溯影镜那种“追溯”与“感应”的波动,再以楚瑶的溯影镜作为放大器和中转站……
这个想法太过疯狂,涉及到的力量属性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一个控制不好,可能就是能量反噬,爆体而亡!
但……这似乎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在不付出燃烧神魂的巨大代价下,尝试进行魂魄感应的方法!
林琛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看向楚瑶,沉声道:“楚姑娘,我或许有一个想法,可以尝试一下,不需要你燃烧神魂,但同样有风险,需要你和你的溯影镜配合。”
楚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希望:“林大哥,你说!”
林琛将自己的构想简要地说了一遍。楚瑶听完,小嘴微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这太冒险了!不同属性的力量强行融合转化,还要模拟溯影镜的波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稍有不慎,能量失控,我们三个都可能……”
“我知道风险。”林琛打断她,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而且,我对混沌之力的掌控,以及兵煞神念的韧性,有一定信心。你只需要在我引导力量触及溯影镜时,全力配合,稳定镜光,将那股感应波动尽可能放大和投射出去即可。”
楚瑶看着林琛那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又看了看昏迷的琉璃,想起溯影镜中看到的那些悲惨画面,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对真相的探寻和对同伴的责任感压过了恐惧。
她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也变得决然起来:“好!林大哥,我信你!我们试试!”
计划既定,两人不再犹豫。林琛让楚瑶坐在琉璃对面,将溯影镜平放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他自己则盘膝坐在楚瑶身后。
他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佳。首先,他小心翼翼地引动怀中混沌鼎碎片的力量,一股温润精纯的混沌本源流淌而出,如同最坚韧的丝线,在他精准的控制下,缓缓包裹住他那一缕高度凝练的暗金兵煞神念。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混沌之力包容万物,兵煞神念锋锐霸道,两者性质迥异,强行融合,立刻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反应!林琛的识海如同被重锤敲击,剧痛传来,但他紧守灵台,以无上意志强行约束、调和着两股力量,让它们在混沌本源的包裹下,达成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并开始尝试向着一种“追溯”、“感应”的频率缓慢转变!
这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林琛的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身体微微颤抖,但他输出的那股混合能量,却奇迹般地维持住了稳定,并且散发出一种与溯影镜幽光类似、却又更加霸道、带着兵煞锐意的奇异波动!
“就是现在!”林琛低吼一声,声音沙哑。
楚瑶早已做好准备,双手结印,按在溯影镜边缘,将自身恢复不多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镜中!
“嗡——!”
溯影镜发出清越的鸣响,镜面幽光大盛!当林琛引导的那股奇异的混合能量触碰到镜光的刹那——
异变陡生!
溯影镜的镜光仿佛被注入了强大的动力,骤然变得凝实无比,光芒不再是幽冷,反而带上了一丝暗金的色泽!镜面不再映照现实,而是化作一片旋转的、深邃的漩涡!
林琛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神念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通过溯影镜这个放大器,化作一道无形的、混合着混沌、兵煞与追溯之意的特殊波纹,以石穴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急速扩散开去!
他的意识仿佛也随之延伸,掠过破碎的山河,穿过浑浊的空气,感应着天地间无数杂乱的气息——狂暴的妖物,残存的人类恐惧,肆虐的浊气,以及……一些微弱、飘渺、带着不同属性的灵魂碎片……
搜索着,寻找着那与琉璃同源的气息!
这个过程对林琛的负荷极大,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放在磨盘上碾压,剧痛一波波传来,几乎要将他撕裂!但他死死支撑着,将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那个模糊的感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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