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内侧,传来一阵金属锁链摩擦的窸窣声。
那声音细碎而绵长,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巨兽从混沌中苏醒时,骨骼与鳞甲相互摩挲的动静,带着岁月沉淀的滞涩。
几秒钟后,伴随着沉重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厚重的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扬起的铁锈粉末在斜射而入的光线中浮沉,带着淡淡的金属腥气,弥漫在空气里。
一张苍老、布满深刻皱纹的脸探了出来,那些皱纹如同这片干旱土地上纵横交错的沟壑,深不见底,嵌着洗不净的沙尘。
那是一位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老人,衣物早已被岁月洗得发白,边角处甚至有些磨损起毛。
头上的布帽同样沾满了细密的沙尘,像是从沙堆里刚捞出来一般,帽檐下露出的几缕头发花白干枯。
如同深秋的枯草,毫无生气。
他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陈轩的一刹那,骤然收缩了一下。
那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如同被正午的强光骤然刺痛,眼底闪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震惊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以瞳孔为中心迅速扩散,带着难以置信的涟漪。
敬畏似常年匍匐在神山脚下的信徒,发自肺腑,带着近乎卑微的虔诚。
还有一丝早已沉淀于时光深处的、刻骨铭心的恐惧,如同冰底的暗流,在眼底悄然涌动,不敢轻易显露。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嘴唇翕动了几下,试图吐出几个音节,却最终只化作一个极其谦卑、甚至带着点慌乱的躬身动作。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身,小心翼翼地让开了通路。
头垂得极低,额前的白发垂落下来,遮住了那双复杂的眼睛,再也不敢抬头看第二眼。
陈轩倒是没想到,自己现在名气这么大了?
连这里的老者都知道。
他近期旅游爽烂,完全没有意识到连灭四国后带来的舆论冲击。
毕竟他的速度实在太快,而且后边还顺带收拾了一波键盘侠。
往后的舆论,就算是资本给钱让他们去黑陈轩都没人敢赚这个马内了。
口嗨别人也就算了。
口嗨陈轩是真的会被顺着网线找上门来的。
轻则打断狗腿,重则灰飞烟灭。
陈轩摇摇头,懒得去想那么多。
前方门内是一条狭长、光线极其昏暗的甬道。
甬道窄得只能容一人并肩通过,两侧的岩壁仿佛在头顶挤压聚拢,仿佛通往另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空气瞬间变得不同,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
那里面有尘土的干燥气息,带着颗粒感,刮得鼻腔微微发痒。
有颜料的矿物清香,微凉而纯粹,是矿石研磨后最本真的味道;有朽木的腐味,带着木质纤维腐烂后的沉闷。
有古代香料的幽远余韵,似有若无,却能穿透层层气息直钻鼻腔。
更有时间本身沉淀出的沧桑味道,厚重、浓郁,直钻肺腑。
这是被封存了千年、几乎没有流动过的空气,带着一种凝滞的厚重感,仿佛一呼吸就能吸入满口的历史尘埃,胸口也随之沉甸甸的。
甬道两壁粗糙,明显是原始的岩体开凿面,凹凸不平,还残留着当年工匠凿刻的痕迹。
那些凿痕深浅不一,有的尖锐,有的平缓,是铁钎与岩石碰撞后留下的永恒印记。
没有任何修饰,只在昏暗里若隐若现,诉说着当年的辛劳。
脚步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激起空洞的回响。
“踏、踏、踏”,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寂静的鼓面上。
脚步声与几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放大了周遭的寂静,让整个甬道显得愈发幽深。
白芷立刻从工具包中取出了便携式的空气微粒检测仪和温湿度计。
她的动作迅速而熟练,手指在冰凉的屏幕上快速操作。
指尖划过的痕迹带着专业的利落。
屏幕上的数值开始疯狂飙升,红色的警示灯急促地闪烁着,发出微弱却刺眼的光芒。
“PM10浓度严重超标,达到每立方米800微克,远超安全标准。”
“有机挥发物总量极高,温湿度波动剧烈,相对湿度仅 30%,温度却高达32摄氏度,这种干燥高温的环境对壁画保存极为不利。”
众人都对这个警告置若罔闻。
白芷本人也随手将口罩塞进口袋,动作带着几分随意。
只是甬道的狭窄让人感到压抑。
浑浊的空气更是让普通人胸口发闷,身处其间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越烧越旺。
前方老人为他们带路,竟也无需佩戴防护口罩。
只是那佝偻的背,脊梁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像是被岁月压垮了一般。
他脚步沉重地走在最前面带路,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
他的肩膀似乎绷得更紧了些,如同拉满了的弓弦,手背青筋凸起,根根分明。
握着钥匙的手指微微颤抖,连带着钥匙串都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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