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日后,南岭火光冲天。
三座村落接连燃起烈焰,不是天灾,亦非野火——是人为的焚烧,精准、冷酷、带着某种仪式般的秩序。
焦黑的墙壁上,火焰竟如刻刀般烙下三个大字:“不拜神”。
那不是警告,是宣战。
消息传至纳塔主城时,马小微正站在风雨灶前。
雨丝斜织,打湿了她肩头的粗布衣裳,也打湿了百姓们低垂的头颅。
他们围在灶边,不敢高声,不敢直呼其名,只敢在火苗跳动的一瞬,轻声说一句:“玛微卡……保佑这灶,别灭。”
那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什么,又重得像压着千钧。
马小微听着,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那跳动的火苗。
她的“火焰之心刻印”微微发烫,顺着火流探向地脉深处——那一瞬,她的心猛地一沉。
火灵在衰弱。
不是力量的衰退,而是存在感的稀薄。
它们仍在,却像被蒙上了纱,感应不到信奉,听不见呼唤。
原本如血脉相连的共鸣,如今只剩断续的微颤,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从源头上截断了。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北石屯那个少年被拖走的画面——只因他喊了一声“请玛微卡保佑灶火”,便被祭司以“亵神罪”拘押。
那时她还觉得是小题大做,如今才明白,那是系统性清除的第一步。
他们不是在镇压信仰。
他们是在重建信仰的定义。
“神已远行,不再临凡。”
“玛微卡之名,乃旧世残响,不可再提。”
“今有金殿高坛,空座承天,代神受祭。”
多么冠冕堂皇。
马小微忽然笑了,笑得雨水顺着发梢滴落,砸在灶台上,溅起微小的火星。
“他们想让神变成摆设?”她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像刀锋划过寂静,“是怕人知道——神也在干活。”
她转身,从灶后拿起那把生锈的柴刀,刀刃钝得几乎砍不动木头。
她没换,也没让人代劳,就这么站在众人面前,一刀一刀,劈向干柴。
“嚓!嚓!嚓!”
木屑飞溅,火苗随着每一次劈砍轻轻跳跃,仿佛在回应她的节奏。
“火神今天也要做饭。”她抬头,目光扫过每一个惊愕的脸,“你们觉得神就该站在天上?不吃不喝不劈柴?那叫雕塑,不叫神。”
人群沉默。
有人低头,有人颤抖,也有人眼底悄然燃起一点光。
当夜,马小微带着柴刀走进城西最老的打铁铺。
这里没有神像,没有香炉,只有风箱、铁砧、煤渣和一身汗臭的匠人。
她站在炉前,对铁匠头领说:“借你这灶一用,不烧祭品,不念祷文,只烧活儿。”
铁匠愣住:“烧……活儿?”
“对。”她将手掌按在胸口刻印上,火光自心口蔓延至指尖,“从今往后,火不拜神位,只拜人忙。你们干活,我请火。”
她话音落下,刻印骤亮。
地脉深处,一丝微弱的火灵颤动了一下,像是久睡之人被轻轻推醒。
第一夜,她召集十名百姓,轮班上灶:劈柴的、挑水的、拉风箱的、锻刀的。
每人劳作一刻钟,换岗不停歇。
她站在炉边,以刻印为引,将火灵之力融入每一次鼓风、每一次锤击。
奇妙的事发生了。
铁匠挥锤,火苗应声腾起三尺,如战鼓助威;
妇人搅汤,火光温柔摇曳,似烛照归人;
孩童扫地,灶心竟跳出一朵小火莲,转瞬即逝,却引得满屋轻笑。
火,开始回应劳作。
不是祈求,不是跪拜,而是动作。
而是汗水。
而是人间烟火的真实节奏。
到了第三夜,打铁铺外已聚了近百人。
他们不再低声,不再躲闪,有人扛着柴来,有人提着水桶,有人默默站到风箱前,用力一拉——
“呼——!”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半边夜空。
马小微站在火光中央,感受着刻印中越来越强的共鸣。
那不是神权的威压,而是共燃的脉动。
她抬头望向远处山巅——那里,金殿高耸,空神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具吞食信仰的巨兽。
但她知道,那王座之下,有东西在震颤。
果然——
就在百人劳作达到高潮的刹那,她心口刻印猛然一跳,一股反向的波动自火山深处传来。
她闭目感应,唇角缓缓扬起。
空神坛上,那象征“神权”的金座,裂开了一道细缝。
而埋在地底的“信仰导管”,正剧烈震颤,仿佛有千万股力量逆流而上,冲击着那精心构筑的“虚冕阵”。
他们以为信仰是单向的献祭。
他们以为神位是高高在上的容器。
但他们忘了——
火,从来不是被供起来的。
它是被用出来的。
那一夜,打铁铺的火光未曾熄灭。
马小微将柴刀挂在炉架最高处,刀身映着火,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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