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滑行在伦敦市中心的街道上,它灵巧地避开那些红色的双层巴士和拥挤的出租车,最终停在了破釜酒吧那毫不起眼的门前。
车窗外的世界是麻瓜的,喧闹、忙碌、充满了汽油味和食物的混合气息。车窗内,则是另一个世界。
空气里飘着德拉科身上那股昂贵的、雪松混合着青苹果味道的古龙水味。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坚持要走麻瓜的路线,"德拉科抱怨道,他伸手解开了自己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仿佛那条真丝领带让他喘不过气,"我们明明可以直接用飞路粉到破釜酒吧。"
"那样多无趣,"莉拉说,她的目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戴着耳机的年轻男人走过,"我觉得体验一下普通人的交通方式,就是一种很好的放松。"
德拉科哼了一声,不再争辩。司机为他们打开了车门,一股热浪夹杂着城市的喧嚣瞬间涌了进来。
莉拉先下了车,德拉科跟在后面,他立刻皱起了眉头,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像空气里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他们穿过破釜酒吧,酒馆里一如既往的昏暗、嘈杂,混合着麦酒和油炸食物的气味。老汤姆在吧台后擦着杯子。几个正在喝酒的巫师认出了德拉科,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德拉科挺直了脊背,下巴抬高了几分。
莉拉没有理会这些,她径直走向后院,用魔杖在墙上敲击了三下。砖墙缓缓地向两边退开,露出了后面那条热闹、繁华、充满了奇妙色彩的对角巷。
夏末的对角巷依然人头攒动。各种各样的巫师在这里穿梭,莉拉和德拉科的出现,像一滴冰冷的墨汁滴进了这锅五颜六色的、温吞的汤里。
德拉科穿着一身纯黑色的丝质西装,剪裁完美贴合着他的肩膀和腰线,勾勒出少年日渐挺拔的轮廓,布料在昏暗的光线下吸收了所有的光。
莉拉在他身侧,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颌和一抹颜色过深的口红。
他们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像是从某个古老的、被遗忘的哥特式故事里走出来的两个人物,带着与生俱来的阴郁和疏离。
路过的巫师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在空气中蔓延。
"……看,是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子……"
"他旁边的是谁?哦,梅林的胡子,是那个莱斯特兰奇家的女孩!你看她的样子……"
"听说她在三强杯里差点和波特一起没命……"
"闭嘴!你想被他父亲听到吗?"
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显然,他很享受这种被人敬畏和谈论的感觉。他大步流星地朝那栋歪歪斜扭、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宏伟建筑走去。
青铜大门前,一个穿着猩红色与金色制服的妖精在仔细打量了他们片刻后,立刻换上一种过分热情的姿态,为他们拉开了沉重的门。
"马尔福先生,莱斯特兰奇小姐,早上好。欢迎光临古灵阁。"
"但愿这是个好早晨,"德拉科冷冷地说,甚至没有看那个妖精一眼,"我要见拉环。动作快点,我没多少时间浪费。"
妖精深深的鞠躬,然后带着他们穿过巨大的入口大厅,高高的穹顶下,上百个妖精正坐在长长的柜台后面,正忙着用天平称量金币,或者带着目镜检验宝石。
算盘珠子清脆的撞击声,和羊皮纸翻动的沙沙声在大厅里回响,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关于财富的交响乐。
那个穿制服的妖精把他们领到了一个柜台前。一个年长些的妖精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脸看起来像一张被揉捏了无数次的旧地图。
他对着德拉科恭敬地鞠了一躬,但眼神却冷冰冰的。
"拉环,"德拉科认出了他,这是马尔福家族的专属客户经理,"日安,我需要进入马尔福家族的第七号金库,以及我的个人金库,编号是六百零五。"
他将一把小小的金钥匙放在了柜台上。
那编号是德拉科的生日。莉拉想。
拉环拿起钥匙,用放大镜镜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用他那双黑色的、精明的眼睛审视着德拉科和莉拉。
"身份证明。"
德拉科伸出左手,露出了无名指上那枚刻有家族徽章的戒指。妖精点了点头,从柜台下拿出一沓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
"我要办理资产转移,从七号金库。"
"需要从七号金库中提取多少?"
"全部,"德拉科回答,然后补充道,"将七号金库中的所有金币,转移到六百零五号金库。"
妖精的笔尖停顿了一下,他再次抬起头,紧皱着眉,仿佛不相信德拉科说的话。
"这需要额外的公证,马尔福家主的授权。"
"我父亲已经寄给你们了,"德拉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需要亲自确认一下,马尔福先生。"拉环说完,便转身从高高的柜台后消失了,留下德拉科僵在原地,脸上挂着被驳了面子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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