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不能倒在这里…机缘…我的机缘啊…”
他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死亡的嘶鸣，却固执地描绘着那海市蜃楼般的幻景。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光辉的未来，成为了那幻想中的“人上人”。
这垂死的呓语，在这片被绝望笼罩的区域里，显得格外刺耳又凄凉。
终于，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后那点对虚幻机缘的执念也随之消散，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寂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饥饿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落在那一动不动的尸体上。那不再是同类的躯体，而是一堆可以暂时驱散噬骨饥饿的“肉”。
第一个动手的是个几乎同样枯瘦的年轻乞丐，他眼睛赤红，里面没有任何悲伤或恐惧，只有野兽般的求生本能。他嘶哑着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就像是一个信号。
其余几个乞丐，犹豫仅仅一瞬，便被更强大的生存欲望吞噬。他们一拥而上，如同秃鹫争食腐肉。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撕扯皮肉的细微声响和满足又痛苦的吞咽声。
他们吃掉的，不仅是同类的血肉，似乎也将那老乞丐临死前那荒诞而炽热的幻想一同吞了下去。那“无产阶级的主人”、“第一批进入”、“无上机缘”的呓语，仿佛成了佐餐的调料，让这残酷的盛宴更添几分诡异的色彩。
很快，那里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白骨和一片暗红色的泥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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