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高考前夕
蝉鸣还未在枝头喧嚣，春风中学的空气中已然弥漫着紧绷的弦音。教学楼外的倒计时牌红得刺眼，"距高考还有15天"的字样被阳光晒得发烫，每片飘落的粉笔灰都裹挟着焦虑，在教室里无声盘旋。
春风中学教室
清晨七点，班主任李萌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进教室，手里的保温杯装满胖大海。她推了推下滑的眼镜，目光扫过课桌上小山般的试卷堆："最后两周，错题本比课本更重要！英语作文模板今天必须背熟！"粉笔头精准地砸中方一凡转得飞起的钢笔，引得后排同学憋笑。
林磊儿正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数学错题，草稿纸上写满工整的解题思路；黄芷陶反复核对理综错题本，指甲在"电磁感应"章节的批注上反复摩挲。唯有乔英子对着物理压轴题发呆，铅笔在草稿纸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坑，直到苏瑶悄悄递来一颗薄荷糖，清凉的气息才让她回过神。
午休时分，教室依然寂静如考场。季杨杨戴着降噪耳机演算物理大题，额角的汗滴在"天体运动"的公式上晕开；方一凡趴在桌上假寐，偷偷用手机查迪士尼攻略，却被李萌没收了充电宝。阳光斜斜穿过窗帘缝隙，在同学们紧绷的肩背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方家
厨房蒸腾的热气里，童文洁系着印有"状元妈妈"字样的围裙，左手翻炒着虾仁滑蛋，右手揭开砂锅锅盖。玉米排骨汤咕嘟冒泡，香气混着枸杞的甜香漫出厨房。"一凡！磊儿！出来喝汤！"她扯着嗓子喊，案板上还摆着洗好的蓝莓和车厘子——这是林磊儿最爱的水果。
方一凡磨磨蹭蹭从书房挪出来，发梢还沾着草稿纸碎屑。"妈，我真吃不下..."他话没说完，就被方圆塞了满嘴排骨："小兔崽子，当年你爸高考前，顿顿三碗饭！"林磊儿乖巧地接过汤碗，轻声说："小姨，这汤真好喝。"
饭后，方圆把两个孩子按在沙发上，电视里正重播《武林外传》。"看见没？考试就跟江湖闯荡一样，心态稳才能笑到最后！"他突然掏出两张迪士尼门票在儿子眼前晃悠，"等高考完，咱就去当一天快乐废物！"方一凡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可我万一考砸了..."
童文洁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在儿子头上轻轻一拍："乌鸦嘴！你和磊儿只管往前冲，天塌下来有妈顶着！"她转头看向林磊儿，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磊儿也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小姨永远是你的后盾。"
季家
季杨杨的书房飘着淡淡墨香，台灯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上投下暖黄的光晕。刘静轻手轻脚走进来，将热牛奶放在错题本旁边，顺手把皱了边角的草稿纸理整齐。儿子的铅笔盒里，橡皮被擦得只剩小拇指大小，2B铅笔也短得快要握不住。
"杨杨，该休息了。"她伸手想摸儿子的头，却在半空停住——那个曾经需要仰头看她的小男孩，现在已经高出她半头。季杨杨摘下耳机，发现母亲正在偷偷往他书包里塞新文具：自动铅笔、橡皮、涂卡笔，甚至还有一包薄荷糖。
这时，季胜利带着公文包回家，手里还拎着个牛皮纸袋。"杨杨，陪爸聊聊天。"他难得没穿西装，深蓝色的POLO衫衬得神情柔和许多。父子俩坐在阳台藤椅上，季胜利小心翼翼展开纸袋——里面是泛黄的老照片。
"这是你八岁拿卡丁车冠军时拍的。"父亲指着照片里笑得灿烂的小男孩，"你摔破膝盖都没哭，爬起来就继续跑。高考也是场比赛，但比的不是谁先冲线，是你有没有拼尽全力。"季杨杨盯着照片，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缺席自己的比赛，此刻却坐在这里和他聊童年。
乔家
乔英子的书桌被试卷占领，连贴满星星贴纸的台灯都被挤到角落。宋倩端着燕窝粥进来，在门口顿了顿——女儿正对着数学错题本抹眼泪。她悄悄把《必刷题》换成水果盘，轻声说："英子，先吃点东西。"
敲门声适时响起，乔卫东抱着个大纸箱探进头："闺女！老爸给你变魔术！"他哗啦倒出一摞天文书籍，甚至还有最新款的星图仪。"咱们不做题了，今晚就研究土星光环！"他把女儿拉到沙发上，指着书中的图片胡诌："这个猎户座啊，其实是古代猎人的..."
宋倩站在门口，看着女儿久违的笑脸，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一模失利那晚，自己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此刻她轻轻关上门，把整理好的错题本放在玄关——那些曾经催着女儿刷的题，现在都比不上孩子眼里的星光。
苏家
苏瑶的书桌上摆着全家福，照片里全家人笑得灿烂。母亲端着银耳莲子羹进来时，正看见女儿对着英语作文模板发呆。"来，吃点甜的心情好。"她把碗推过去，勺柄上还粘着枸杞的红。
父亲抱着一摞文件夹走进来，老花镜滑到鼻尖："闺女，你看爸给你整理的错题集。"苏瑶翻开泛黄的笔记本，每道错题旁都贴着便利贴，用红笔写着"注意单位换算看清题目要求"。这些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教辅书都珍贵。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父亲摘下眼镜擦了擦，"当年你妈高考前，还偷偷躲在被子里看琼瑶小说呢！"母亲笑着拍他胳膊："就你嘴贫！瑶瑶，尽力就好，咱们家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深夜的春风中学，仍有几扇窗户亮着灯。方家传来方圆跑调的歌声，季家阳台飘出父子俩的低笑，乔家的星图仪在天花板投下银河，苏家的台灯下，一家三口正分食着最后一块银耳羹。这些在高考浪潮中沉浮的家庭，用各自的方式，编织着温暖的保护网，守护着孩子们奔赴人生的重要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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