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落幕后，整个庄园归于安静。
仿佛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梦，连空气中都还残留着白桔梗和薰衣草的香气，柔和、清浅，像极了他们现在的状态。
李雪菲洗过澡，换上那件沈君泽为她特意准备的真丝吊带睡裙，披着柔软的披肩，坐在床边发呆。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
不重，不大，却极稳。
窗外虫鸣阵阵，月色倾洒而入，地毯上投下一层朦胧银光。
门轻轻响了一声。
沈君泽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居家服领口微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没睡？”
“等你。”
她抬眸，冲他一笑。
他将牛奶递给她，两人就坐在床头对望。
灯光柔和，把他眉眼的冷峻磨成了柔和轮廓，也让她眼中那点掩不住的湿意显得格外真实。
“你知道吗？”她开口，声音低柔，“我以前总觉得，我们两个……大概不适合。”
“你高高在上，我事事争抢；你擅长掌控，而我偏偏不愿服从。”
“我们就像两条线，相交一次就分开了，再交汇，就是意外。”
沈君泽没打断，只是听着，眼神专注。
李雪菲喝了一口牛奶，继续说：
“可今天，我站在你面前，忽然明白了——”
“不是我们不适合。”
“而是我们以前，都太不懂怎么爱人。”
她缓缓把头靠在他肩上，轻声说：
“你曾错过我，我也曾推开你。”
“可这一次，我们终于——没有再错过。”
她轻笑了一声，笑中带泪：
“所以，我想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准备转身的那一刻，跑过来拉住我。”
沈君泽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他不善言辞，但他的拥抱，却胜过千言。
良久，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其实我也一直想说谢谢。”
“谢谢你还愿意转头。”
“你不知道，我站在终点等你的时候，真的很怕……你走太远了，听不见我了。”
“我差一点……以为自己来晚了。”
李雪菲抬头望着他，眼神有些湿润，却笑着问：“那你现在怕吗？”
沈君泽沉默了一瞬，然后认真地说：
“怕。”
“怕以后某天你又想走。”
“怕我不小心又犯错。”
“怕我哪句话说重了，你又一个人躲起来哭。”
李雪菲眼圈又红了。
可这一次，她没有避开，而是伸手抱住了他，语气坚定：
“我不会再走了。”
“因为你给了我我想要的一切——尊重、陪伴、还有……”
她顿了顿，唇角扬起：
“你那句‘不许放手’。”
“听起来有点霸道，但我喜欢。”
沈君泽低笑了一声，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柔得不像他：
“你说过喜欢我的占有欲。”
“那以后，我会适度控制，但……也不太克制。”
李雪菲“啧”了一声，轻轻打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浪漫一点？”
“我现在就很浪漫。”
“你浪漫个头。”她忍俊不禁，抬眼望他，“你以前都是冷酷少爷人设，现在怎么……越来越像会撩的小奶狗了？”
沈君泽：“你教的。”
她挑眉：“我哪教过你？”
“你每次哭的时候，我就想学着哄你；你每次笑的时候，我就想学着更柔软。”
“你就是我的教科书。”
李雪菲顿住，心忽然狠狠一颤。
她终于明白，他是真的变了——不是某一瞬间的转念，而是一点一滴，从心底出发的沉潜与自我拆解。
这个曾经把“控制感”当作爱的方式的男人，如今终于愿意收起锋利，只为把她轻轻捧在掌心。
“沈君泽。”
“嗯？”
“我们这样，是不是……真的算幸福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说：
“这还不够。”
“但从现在开始，我们有一辈子来补。”
她眼眶泛红，却笑着点头。
“好。”
“那就一辈子吧。”
窗外月色正好，屋内灯影温柔。
这一夜，他们并排躺在床上，说着过去的傻事，说着未来的打算。
她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缓缓闭上眼。
他说：“我会在。”
她说：“我知道。”
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不再错过。
也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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