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星髓合金打造的舱壁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烨的拳印在上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他身后的十二道星轨虚影仍在流转,却已有三道呈现暗淡的血红色。
“林烨,你疯了!”苏沐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操控着修复光束试图填补舱壁缺口,“强行催动星轨禁术,你的经脉会被灵能反噬的!”
林烨没有回头,额角的青筋暴起如虬龙。他能感觉到灵能在血管里疯狂奔涌,每一次星轨转动都像有钢针在扎刺心脏。但当他瞥见主控屏上不断跳动的红点——那是正在突破大气层的陨石群时,眼底只剩下决绝。
三小时前,深空监测站传来警报:编号734的陨石群受未知引力场干扰,轨道突然偏向第三星区。按照当前速度,将在四小时后撞击阿尔法空间站。而负责空间站防御系统的,正是他们这支刚完成换防的星轨护卫队。
“还有三十分钟抵达预定拦截点。”副队长陈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正在抢修被陨石碎片击中的左翼引擎,“但我们的反物质炮能量只剩30%,根本无法摧毁直径超过百米的主陨石。”
林烨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星轨在他身后剧烈震颤,第四道星轨已然浮现出血丝。他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星轨者的使命,不是守护星轨,是守护走在星轨上的人。”
“苏沐晴,启动应急方案‘星火’。”林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带领队员撤离至安全航道,我留下阻击。”
“不行!”苏沐晴猛地转身,修复光束偏移,恰好错过了一块迎面飞来的陨石碎片。舱壁被撞出个篮球大的破洞,呼啸的气流瞬间卷走了桌上的能量块。她死死抓住控制台边缘,长发被气流撕扯得狂舞:“星火方案是同归于尽的战术!你想让祖父的星轨术失传吗?”
林烨抬头时,正对上她含泪的眼睛。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的星轨学院,少女举着满分的模拟推演报告,雀跃地对他说:“林烨你看,我们的星轨契合度是98%呢!以后肯定能成为最厉害的护卫队搭档。”
那时的星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钻。
“沐晴,”林烨的声音柔和了一瞬,星轨的转动却陡然加速,“记得《星轨要术》第七章吗?当十二星轨共振时,可引恒星之力。”
苏沐晴浑身一震。那是被学界判定为谬论的一章,据说曾有星轨者试图实践,最终引发了恒星风暴。
“你要……”
“主陨石核心含有重氢。”林烨打断她,指尖在控制台上飞速滑动,将星轨参数同步传输给她,“我会用星轨聚焦恒星能量,引发核聚变。你们必须在爆炸前撤离到跃迁点,把数据带回联盟。”
第十道星轨亮起时,林烨的嘴角溢出鲜血。他看见苏沐晴被陈风强行拖进逃生舱,少女挣扎的身影在舱门关闭的瞬间,化作模糊的光点。
“启动星轨共振。”
林烨闭上眼,十二道星轨在身后形成璀璨的光环。他能感觉到恒星的温度顺着星轨涌入四肢百骸,经脉像被投入熔炉,痛得几乎失去意识。但当他想起空间站里三万七千名居民的笑脸,想起祖父在星轨石碑前的庄严宣誓,灵能运转得愈发汹涌。
“以我之躯,铸星之盾。”
当第一缕核聚变的白光撕裂陨石群时,林烨仿佛看见十年前的苏沐晴朝他跑来,手里举着刚摘的星辰花。那花朵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像极了此刻他身后绽放的星轨。
逃生舱内,苏沐晴死死盯着舷窗外的白光,直到那片光芒化作璀璨的星云,永远定格在第三星区的坐标上。她颤抖着打开林烨最后的传输文件,除了完整的陨石群数据,还有一段未发送完的语音:
“沐晴,其实那次模拟推演,我偷偷改了参数。我们的契合度,是100%啊……”
陈风将一块星轨碎片递给她,那是从爆炸残骸中找到的,上面还残留着林烨的灵能波动。苏沐晴握紧碎片,突然想起林烨曾说,每一位星轨者陨落时,都会化作一颗恒星,永远守护他们曾战斗过的星轨。
她抬头望向舷窗外那片新诞生的星云,其中最亮的那颗星,正沿着阿尔法空间站的轨道,缓缓转动。
“林烨,”苏沐晴轻声说,指尖划过逃生舱的操控屏,将新的星轨数据上传,“你的星轨,我会替你守护下去。”
远处的深空监测站里,观测员突然惊呼:“快看!734陨石群的残骸,正在形成新的星轨带!”
屏幕上,无数碎片在恒星风的吹拂下,逐渐排列成十二道璀璨的光轨,像极了星轨者背后的守护印记。而在光轨的中心,那颗最亮的恒星,正发出温暖的光芒,将整个第三星区,映照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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