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艺,倒有几分像她。”高湛忽然指着她鬓边的珠花,那是支素银兰花簪,仿的正是陆贞最爱的样式,“只是……她的针脚更活些,像带着风。”
陆令萱的指尖猛地一颤。那支簪子是她找能工巧匠仿的,却总被高湛挑出细微的不同。她忽然凑近,药碗的热气拂过高湛的脸颊:“陛下若思念陆大人,不如明日去晋阳宫看看?臣妇已让人把她当年住的偏殿收拾出来了。”
高湛的呼吸顿了顿。晋阳宫的偏殿藏着他与陆贞最密的私语,却也是陆贞被构陷“私通外臣”的地方。他望着陆令萱眼底的“恳切”,没瞧见她袖中露出的半张字条,上面用朱笔写着:“引帝至晋阳宫,借旧物引其忆起‘密道’,取暗格中兵符。”
“也好。”高湛终是点头,玉佩在袖中硌得他心口发疼,“或许……她会在那里等朕。”
陆令萱退出去时,脚步轻得像猫。廊下的暗卫递上张新字条,是北周细作传来的:“梅常肃已查到晋阳宫密道,需提前动手。”她将字条凑到烛火上烧尽,银镯相撞的脆响里,藏着只有自己懂的盘算——兵符要得,梅常肃也要除,毕竟这个穿越来的“异数”,总在不经意间窥破她的伪装。
次日的晋阳宫飘着细雨。高湛站在偏殿的窗前,看着阶下那丛被雨水打蔫的兰花,突然弯腰从窗台上拿起个绣绷,上面绷着半只未完成的兰草,针脚歪歪扭扭,正是陆贞当年的手艺。
“她总说绣不好这兰草的叶尖……”高湛的指尖拂过丝线,突然僵住——那叶尖的针脚里,藏着个极小的“令”字,是陆贞绝不可能用的绣法。
殿外传来陆令萱的声音:“陛下,臣妇在床底找到个匣子,像是陆大人的旧物。”
高湛转身的瞬间,看见陆令萱捧着个紫檀木匣进来,匣口的铜锁上,赫然刻着只玄鸟——那是陆贞最厌恶的纹样,当年她曾说“玄鸟趋炎附势,不如兰草有骨”。
“打开。”高湛的声音冷得像殿外的雨。
陆令萱的手顿了顿,终是用钥匙拧开铜锁。匣子里没有旧物,只有叠泛黄的账册,上面记载着当年漕运贪腐的明细,签名处赫然是“陆令萱”三个字,旁边还压着枚北周皇室的玉印。
“这……这不是臣妇的!”陆令萱脸色煞白,后退时撞翻了绣绷,半只兰草落在地上,被雨水泡开的丝线里,露出更多密密麻麻的“令”字。
高湛没看她,目光落在账册夹层里的张画像上。画中女子穿着北周宫装,眉眼竟与陆令萱一般无二,只是嘴角那颗痣的位置,比现在的陆令萱偏了半分——那是当年陆贞为救他,替他挡箭时划伤的地方,真正的陆令萱,绝不会有这颗痣。
“你不是她。”高湛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在殿内,“真正的陆令萱,早在二十年前为护朕,死在北周的追兵箭下了。”
陆令萱猛地抬头,看见高湛从袖中取出的不是“贞”字玉佩,而是半块断裂的玄鸟纹玉——那是当年他从陆令萱尸身上取下的信物,与账册里的玉印严丝合缝。
“你是谁?”高湛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窗外的雨突然变大,打在窗棂上像无数只叩门的手。
陆令萱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殿里回荡,再无半分柔弱:“陛下既已猜到,何必多问?”她猛地掀翻桌子,从桌腿里抽出柄匕首,“反正今日,你我都得死在这里。”
匕首刺向高湛的瞬间,殿门突然被撞开。梅常肃的玄色身影立在雨里,腕间的鎏金手环泛着蓝光:“北周的‘影卫’,伪装得倒是逼真。”他身后的云凰长枪直指陆令萱,“你袖中藏的兵符,是假的吧?真正的兵符,早被陆贞藏在密道暗格里了。”
陆令萱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没算到,梅常肃不仅知道密道,还知道兵符的真正位置——那是只有陆贞和高湛才知道的秘密。
高湛望着梅常肃手环上的蓝光,突然想起陆贞临终前的呓语:“若有天来了个戴麒麟佩的人,信他……他能护住你的江山。”
雨幕中,陆令萱的匕首与云凰的长枪撞出火花。梅常肃却拽着高湛往密道退,手环的光芒照亮墙壁上的暗门,门楣上刻着行小字,是陆贞的笔迹:“守国即守心,心在,国在。”
密道深处传来影卫的嘶吼。高湛回头时,看见陆令萱被云凰的枪尖挑中,临死前望向他的眼神里,竟有几分与真正的陆令萱相似的绝望。
暗门关上的刹那,高湛攥紧了手中的玄鸟玉。他终于明白,有些思念会被蒙蔽,有些真相会被掩埋,但真正的守护,从来都藏在时光的褶皱里,等着被懂的人揭开。而密道尽头的微光里,梅常肃手环的蓝光与陆贞留下的兵符产生共鸣,在石壁上投下道熟悉的兰草影——那是陆贞从未改变的守护,穿过二十年的风雨,依然鲜活。
密道的石阶泛着潮气,梅常肃拽着高湛往前疾走,手环的蓝光在前方劈开一道通路。石壁上的划痕越来越密,那是陆贞当年为记路刻下的兰草,此刻在光中舒展叶片,像无数只指引方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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