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喉间发紧:“这不可能……”
苏玥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想起穿越时系统的警告:“改变历史者,将被历史反噬。”原来这反噬,竟是要她亲手揭开最残忍的真相——她护着的太子,或许是仇人的亲弟弟。
窗外的雪,终于落进了她的眼底,冻得生疼。
苏玥扶着廊柱咳了半晌,指腹蹭过唇边的血痕时,恰好撞见寒氏牵着寒濯往言侯书房去。那孩子眉眼间藏着夏江的冷硬,却在踏过门槛时,被母亲轻轻拍了拍后背——像极了当年母亲替她理好衣襟的模样。
“夏江的血,竟也能养出会笑的孩子。”她望着那道小小的背影,喉间泛起腥甜。曾以为沾了仇恨的血脉都该带着毒,此刻却见寒濯偷偷回头,冲廊下的盆栽做了个鬼脸,指尖还捏着颗没吃完的蜜饯。
言侯书房的窗纸上映出三人的影子,寒氏递东西的手很稳,倒像在交一件寻常物事,而非能掀翻半个朝堂的名单。苏玥忽然想起宫羽说过的话:“最烈的火,往往裹在最静的柴里。”
景琰带着禁军围过来时,她正站在海棠树下。“都查清了?”她问。景琰点头,声音里带着刚厉:“夏江在京中藏的暗线,连根拔了。”他顿了顿,看向她,“寒氏说,夏江总念叨‘最狠的刀,该留给最亲的人’,原来他早料到有这么一天。”
苏玥望着书房里飘出的纸灰,忽然笑了。寒濯方才掉落的蜜饯滚到脚边,糖衣化在青砖上,黏糊糊的,像极了那些扯不清的血缘。原来仇恨会遗传,善良也会——寒氏握着名单的手,和当年母亲挡在她身前的手,温度或许是一样的。
“景琰,”她弯腰捡起那半颗蜜饯,阳光透过指缝落在上面,闪着细碎的光,“你说,寒濯长大以后,会记得母亲今天递出名单时的样子吗?就像我,总记得母亲把最后一块糕点塞给我时,袖口磨出的毛边。”
远处传来禁军收队的脚步声,苏玥捏着那半颗化了的糖,忽然懂了。夏江的刀再利,也斩不断寒氏递名单时的决绝;仇恨的根再深,也盖不过寒濯藏在袖里的蜜饯香。有些东西,比血脉更顽固,比如一个母亲想让孩子看见阳光的心意。
天牢的石壁渗着潮气,梅长苏踩着铁链拖曳的锈响走到牢门前时,夏江正背对着他抠墙缝里的苔藓,指腹被磨得发红也不停手。
“你的人在京郊的据点被端了。”梅长苏的声音裹着寒气,比石壁上的霜还冷,“你藏在禁军里的三个人,今早被景琰领人拿下时,还攥着你给的令牌——就是刻着‘玄’字的那批。”
夏江的手猛地顿住,苔藓簌簌往下掉。
“还有你安插在大理寺的文书,”梅长苏慢条斯理地掏出卷竹简,指尖敲着卷首的朱砂印,“他招了,说你让他改的那几份卷宗,不仅能构陷靖王,连誉王旧部的名字都掺了进去。现在这份原版,正在陛下案头躺着。”
夏江转过身时,眼球布满血丝,嘴角却扯着笑:“你漏了一个——我在东宫埋的棋,你总挖不出来吧?”
“你是说太子侍读?”梅长苏挑眉,从袖中甩出枚玉佩,玉上刻着的“江”字沾着泥,“他方才在东宫偏殿自焚了,说是要给你‘殉道’,可惜火没烧干净,从他怀里滚出来的密信,倒把你当年调换军械的账算得明明白白。”
玉佩砸在夏江脚边,他盯着那玉上的裂痕,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般瘫坐在地。天牢顶上的破洞漏下缕光,正好照在他发间新添的白发上——梅长苏忽然注意到,他耳后有块淡红色的疤,形状像片残缺的枫叶。
“不可能……”夏江喃喃着去摸自己的后颈,那里藏着块更隐秘的刺青,是他给“最后底牌”的标记,“阿烬不会反我……他是我从乱葬岗捡回来的,我养了他十五年……”
梅长苏没接话,只是弯腰捡起那枚玉佩,指尖在裂痕处摩挲片刻。他转身要走时,忽听夏江嘶哑地笑起来:“你以为赢了?梅长苏,你敢不敢看那侍读的尸身?他左手无名指第二节,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月牙疤——”
铁链的碰撞声突然尖锐起来,夏江的笑声混着咳血的杂音撞在石壁上:“你以为我埋的是棋子?我埋的是……”
话音被突然响起的狱警脚步声斩断,梅长苏攥紧玉佩转身时,瞥见夏江被拖回阴影里的手,正死死抠着墙缝里那簇刚冒头的新芽,指腹的血珠渗进泥土里,像在种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走出天牢时,梅长苏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里确实有块月牙疤,是幼时被狼牙划伤的。他抬头望向东宫的方向,晨雾里隐约能看见太子寝殿的飞檐,檐角铁马的声响顺着风飘下来,像谁在暗处数着倒计时。
夏江口中的“阿烬”与梅长苏的月牙疤有何关联?那簇沾血的新芽里,藏着比棋子更可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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