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跳猫着腰往殿后跑，刚摸到后窗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哼。
她回头一看，霍无赖的鬼身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刚才那一下耗光了他仅剩的魂力。
"祖宗！"她喊了一声，又咬咬牙继续跑。
风灌进衣领，她能听见殿内打斗的声响越来越远。
城西山神庙......她记得那座庙，三年前她当捕快时去抓过偷鸡贼，庙后确实有片悬崖，崖缝里长着些灰扑扑的草......
跑过最后一片荒林时，林小跳的鞋底已经磨破了。
她扒着庙后的悬崖往上爬，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终于，在崖壁半腰的石缝里，她看见了那丛灵犀草——叶片泛着幽蓝的光，像撒了把星星子。
"找到了！"她欢呼一声，刚要伸手去摘，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声音由远及近，在荒林外停住。
接着是刀剑相撞的脆响，混着一声清冽的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林小跳攥紧灵犀草，心跳得厉害。
她不知道来的是谁，但那声音......有点耳熟。
是白阿九？
她之前听陆九霄提过，白府的小公子武功极好，专爱管闲事......
殿内的打斗声突然变弱了。
林小跳不敢多耽搁，抓着灵犀草往下爬，边跑边把草塞进怀里。
等她回到宫殿时，殿门已经被砍得千疮百孔，陆九霄的刀缺了个口，苏媚娘的算盘少了三颗珠子，霍无赖的鬼身几乎透明，正飘在霍夫人肩头直喘气。
"小跳！"霍无赖勉强挤出个笑，"你可算......"
他的话被一阵更密集的脚步声打断。
林小跳转头望去，月光下，荒草被踩得东倒西歪，一群黑衣死士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而在他们身后，一匹黑马突然从夜色里冲出来，马上的人执剑挑飞两把刀，银鞍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林小跳眯起眼。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袭月白长衫，那柄缠着青竹纹的剑......她突然想起半月前在茶楼听说书，老艺人说"长安有白月，一剑破千邪"——莫不是白府那位久未露面的小公子？
"先别愣着！"陆九霄的刀指向逼近的死士，"准备布阵！"
林小跳把灵犀草塞进苏媚娘手里，又摸出怀里的镇魂符分给众人。
霍夫人已经开始念咒，霍无赖强撑着鬼身站到她身边。
月光爬上中天，子时三刻的更鼓声远远传来。
而那匹黑马还在逼近，马上人的剑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林小跳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他们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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