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突然塌陷。
林轩在坠落瞬间抓住天机剑，剑锋在岩壁上划出刺目火星。
幼龙俯冲而下叼住他的后领，暗金鳞片擦过石壁发出金属刮擦声。
"松口！"
少年版林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那是我的剑！"
碎石簌簌落下。
苏婉儿单手结印，残存的七颗命星在脚下结成光阵。
她右眼缠着染血的布条，左眼死死盯着坠落的两人一龙。
"阿轩，接住！"
她甩出九劫剑阵残存的最后三柄虚剑。
剑身缠绕着淡金色命线，在黑暗中划出优美弧光。
林轩翻身踩住其中一柄。
幼龙突然松开利齿，转头扑向岩壁缝隙里渗出的黑雾。
那些雾气像活物般扭曲着，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咀嚼声。
"它在吃镜魔残渣？"
天机剑突然变得滚烫。
林轩低头，发现剑格处的半颗逆天珠正在吸收幼龙吞噬的黑雾。
珠内原本模糊的剑影渐渐凝实，浮现出完整的剑身轮廓。
"原来如此..."
上方传来镜面碎裂的脆响。
少年版林轩踏着虚空走下，每一步都让周围岩壁浮现细密裂纹。
他右手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铜色的骨骼。
"把剑还给我。"
他伸出正在金属化的手臂。
"除非你想变成下一个镜奴。"
幼龙发出威胁的低吼。
它脊背上的五根骨刺同时亮起，分别对应五种剑印的光芒。
刚刚吞噬的黑雾在它体内流转，鳞片缝隙渗出暗紫色的光。
林轩握紧天机剑。
他能感觉到剑柄传来的脉动，像另一个心跳。
奇怪的是，这频率与幼龙的呼吸完全同步。
"婉儿，能看见什么？"
苏婉儿按着流血的眼眶摇头。
"右眼彻底黑了。"
她声音发颤。
"但左眼...看到很多线..."
"线？"
"连着你和那孩子。"
她指向幼龙。
"还有...剑。"
少年突然加速冲来。
他的动作已经不太像人类，更像是提线木偶，关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天机剑在他手中幻化出七道残影，每一道都指向林轩的要害。
幼龙抢先迎上。
它张开嘴，喷出的不是龙焰，而是五道交织的剑气。
焚心的炽热与哀霜的极寒螺旋缠绕，中间夹杂着镇岳剑的沉重威压。
少年不得不变招格挡。
金属手臂与剑气相撞，爆出刺目火花。
借着这个空隙，林轩跃至苏婉儿身旁，天机剑横在胸前。
"你刚才说的线..."
"在发光。"
苏婉儿摸索着抓住他的手腕。
"尤其是连着小家伙的那根...越来越亮了。"
岩壁上的黑雾突然沸腾。
无数镜魔残渣从缝隙涌出，像闻到血腥的食人鱼般扑向幼龙。
小家伙不躲不闪，反而兴奋地甩动尾巴，张开双翼主动迎上。
"它在故意引魔气！"
少年冷笑一声。
他放弃追击林轩，转而冲向幼龙。
金属手臂暴涨数倍，指尖延伸出锋利刃片，直取幼龙脊背上的骨刺。
"叮——"
天机剑后发先至。
林轩这一剑毫无章法，纯粹是本能反应。
但剑锋触及少年手臂的瞬间，幼龙突然转头，五根骨刺同时射出光束。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光束没有攻击少年，而是拐弯没入天机剑。
剑格处的逆天珠剧烈震颤，珠内剑影突然实体化，顺着剑身蔓延而出。
"这是..."
一道虚幻的剑鞘凭空浮现，将天机剑整个包裹。
少年抓来的金属手指撞在剑鞘上，竟然被生生震碎三根。
"不可能！"
少年首次露出惊怒。
"剑鞘早就..."
幼龙发出得意的鸣叫。
它张开嘴，吐出一团黑雾包裹的光球。
光球里沉浮着细小的青铜碎片，隐约能辨认出鞘身的纹路。
"镜狱的碎片？"
苏婉儿突然明白过来。
"它在用吞噬的镜魔重组剑鞘！"
少年暴退数丈。
他的身体正在加速金属化，半边脸已经变成青铜雕像。
剩下的独眼死死盯着幼龙，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你比我想象的...更麻烦。"
地面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小范围的塌陷，而是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岩壁像融化的蜡一般弯曲，露出后面浩瀚的星空。
不，不是星空。
是无数悬浮的镜面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
有些碎片里站着持剑人影，正冷冷注视着他们。
"第二层的守门人醒了。"
少年机械地转动脖子，"你们的时间...到了。"
他的身体突然崩解。
青铜碎片如雨落下，在触地前就化作尘埃。
最后消失的是那只人类的眼睛，瞳孔里倒映着幼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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