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弑姬笑着点头，端起托盘走向厨房。银蝶发簪的流苏扫过门口，正撞见路明非被鞭炮炸得窜进来，鼻尖还沾着黑灰：“有饺子吃了？！我要韭菜肉的！十个！”
“先洗手！”帝弑天一脚把他踹向水盆，玄色衣摆带起的风，吹得沈清秋刚包好的饺子滚了满地。
阁楼里的笑声混着厨房传来的沸水声，窗外的烟花还在炸开，红的绿的光映在每个人脸上，连空气里都飘着韭菜和面粉的香。
其实年节哪需要什么山珍海味？
不过是一群来自不同维度的人围在桌前，捏着歪扭的饺子，拌着奇奇怪怪的馅料，听着窗外的鞭炮响，等着第一锅饺子出锅时，抢着尝那口带着烟火气的暖。
当第一盘饺子端上桌时，外面的鞭炮正好炸响了新年的第一声轰鸣。帝寒玄夹起个韭菜馅的饺子，递到帝弑姬唇边，黑唐装与月白棉袍的衣角在桌下轻轻相触。
龙年的未央阁，连饺子里都裹着团圆的甜。
这就够了。
帝寒玄靠在厨房门框上，黑唐装的暗纹曼珠沙华在灯笼红光里流转。他望着阁楼里闹哄哄的一群人——
彼岸幽玥正和谢怜比谁包的饺子更“有灵气”，她的银蝶饺漏了馅，谢怜的功德酱却洒了满桌；清潇寒擀皮的手被司马懿悄悄挠了下，面团“啪”地掉在桌上，惹得两人相视而笑；沈清秋举着个歪扭的饺子跟楚晚宁请教，墨燃在旁偷偷往他面粉碗里加了勺糖；帝弑天拎着路明非的后领，把他按在水盆里搓手，水花溅得玄色劲装都湿了片……
连曹老爷子都凑在梅念卿身边，捧着杯桃花酒，听他讲修真界的年俗。满室的韭菜香混着面粉的白，还有偶尔炸响的鞭炮声从窗外钻进来，把龙年的除夕烘得热热闹闹。
帝寒玄的血月瞳孔里映着这团烟火气，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他转身从灶台上端起刚温好的酒，黑唐装的袖口拂过滚烫的壶壁，带起一串细碎的白汽。
“别闹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压下了大半喧闹。众人齐刷刷望过来，看见他手里的酒壶，眼睛都亮了。
“第一锅饺子好了！”帝弑姬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月白棉袍的袖口沾着点水渍，银蝶发簪的流苏晃出温柔的光，“寒玄，把酒分了。”
帝寒玄颔首，抬手将酒液注入十几个酒杯，黑红双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正是用源初裂隙的星尘与樱花酿的，十亿年陈，却带着人间的烈。
他举杯，黑唐装的暗纹在灯光下骤然鲜明：“龙年，平安。”
“平安！”众人举杯相碰，酒杯相撞的脆响混着窗外的鞭炮声，像首最热闹的岁末歌谣。
帝寒玄看着眼前这群精神饱满的人，有的眼里闪着酒光，有的嘴角沾着面粉，有的还在偷偷往别人碗里塞自己包的“黑暗饺子”。他忽然觉得，所谓永恒，从来不是寂静的星轨，而是这样吵吵闹闹的人间，是有人陪你包漏馅的饺子，喝烈到呛喉的酒，在旧岁与新年的交界，笑着说“平安”。
这就够了。
龙年的未央阁，比任何星图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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