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海龙镇的秋阳带着刚褪去的暑气，斜斜地穿过老宅的木格窗，在阁楼的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23岁的叶云天蹲在一堆旧物中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他刚花了整整一周，从海龙镇各个角落集齐最后一枚零件，此刻正对着摊在八仙桌上的20个暗银色物件发呆。
零件们形态各异：有的像扁平的徽章，有的像扭曲的金属管，还有的嵌着细碎的、会发光的晶体。叶云天拿起那枚“重力扭曲模块”——这是他找到的第一枚零件，刘丙牛当年随手塞给他的“没用玩意儿”，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泛着微弱的冷光。
“终于齐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挠了挠头，笔记本上画满了杂乱的草图，却连零件的能量来源都没搞懂。三天前他试着用电流激活模块，结果差点把老宅的保险丝烧了，奶奶还以为是“老宅子闹鬼”，念叨了他好几天。
阁楼里堆满了太爷爷叶松年留下的遗物：落满灰尘的木匠工具箱、泛黄的线装书、还有几个蒙着蓝布的木盒。叶云天叹了口气，决定先整理阁楼——奶奶说过，等他大学毕业就把老宅翻新，这些旧物要么捐掉，要么就得打包收起来。
他搬开一个沉重的樟木箱，箱底露出一个半尺高的铜制物件。叶云天伸手一拉，一个带着莲花底座的钟摆被拖了出来——铜锈斑驳，却依旧能看出精致的做工，钟摆杆上刻着细密的纹路，摆锤是一枚被摩挲得发亮的铜球。
“这是什么？”他用袖子擦去底座的灰尘，瞳孔突然一缩——莲花底座的中心，刻着一圈与“重力扭曲模块”表面完全一致的“云纹”印记！那些纹路蜿蜒交错，像是活的一样，与零件上的印记比对时，连每一个转弯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叶云天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抓起桌上的重力模块，小心翼翼地凑近钟摆底座。当两者距离不足一厘米时，奇迹发生了：
模块表面突然爆发出柔和的蓝光，底座的云纹也同步亮起淡淡的金光。紧接着，那枚铜制摆锤毫无征兆地开始摆动——没有上弦，没有风吹，就那样以均匀的频率左右摇晃，摆锤划过空气时，发出极轻的“嗡”声，像是与某种无形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怎么回事？”叶云天惊得后退一步，差点碰倒桌上的示波器。他定了定神，立刻将示波器的探头分别连接到钟摆和模块上——屏幕上瞬间跳出两条完全重合的波动曲线，频率稳定在1.2Hz，比他之前单独测试模块时的波动平稳了不止一倍。
“稳定3倍，信号强度放大3倍……”叶云天盯着数据，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做了三次对比实验：单独激活模块，波动紊乱且信号微弱；单独晃动钟摆，只有普通金属的震动频率；可一旦将两者靠近，就会形成完美的共振，能量波动既强又稳，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校准”它们的频率。
楼下传来奶奶的咳嗽声，叶云天立刻抓起钟摆和模块跑下楼。70多岁的奶奶正坐在堂屋的藤椅上择菜，看到他手里的铜钟摆，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这不是你太爷爷娶亲时带回来的钟摆吗？怎么被你翻出来了？”
“奶奶，您知道这钟摆的来历？”叶云天蹲在奶奶身边，将钟摆递过去。
奶奶摸了摸莲花底座，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当年你太爷爷是从外地来的，娶我时就带了这个钟摆和一个红木食饭台。他说这钟摆是‘祖传的’，能‘定乾坤、辨时辰’，夜里走起来不用上弦，比鸡叫还准。后来文革时怕被抄走，就藏在了阁楼的樟木箱底，我都快忘了。”
“定乾坤、辨时辰……”叶云天喃喃重复着这六个字，突然想到示波器上的稳定波动——“定乾坤”会不会是指稳定能量？“辨时辰”会不会与时空定位有关？他追问：“太爷爷有没有说过这钟摆和‘奇怪的金属物件’有关？比如……长得像徽章、会发光的东西？”
奶奶摇了摇头：“你太爷爷话少，就知道做木匠活。不过他临终前说过一句奇怪的话，说‘物件认主，叶家的男娃总有一天会用上’。当时我以为他老糊涂了，现在看来……”她看向叶云天手里的模块，眼神里满是疑惑，“这东西和钟摆能一起用？”
叶云天点点头，将共振的实验结果简单说了一遍。奶奶没听懂示波器和频率，但她抓住了关键：“这么说，你太爷爷当年就知道这钟摆有用处？他是不是还藏了别的东西？”
叶云天心里一动——太爷爷留下的遗物里，除了钟摆和食饭台，还有一个镶着宝石的银戒指，是奶奶的陪嫁，据说也是太爷爷送的定情信物。他正要追问，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谁在外面？”叶云天立刻站起来，跑到院门口——空无一人，只有老槐树的枝桠在风中晃动，地上散落着几片新鲜的落叶，像是刚刚有人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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