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只觉眉心一暖，原本散乱的灵气竟重新归位，甚至比之前更凝实几分。
"想跑？"风无涯的目光扫过姬无痕，后者正趁机往禁地道口爬去。
他屈指一弹，一道灵气锁"唰"地缠住姬无痕脚踝，将人倒拖回来。
姬无痕的脸擦着地面，血珠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风大人！
我拿到定魂珠了！
您说过...说过助我化神..."
"定魂珠？"风无涯瞥向周羽脚下的玉匣，突然笑出声，"那珠子早认了新主，你当我瞎？"他抬手指向周羽眉心，"小友，把珠子交出来，我饶你二人不死。"
周羽将姬瑶往怀里拢了拢。
她的体温越来越低，像块正在融化的冰。
他能感觉到定魂珠在识海深处跳动，每一下都在往他经脉里输送温凉的灵气——这是姬瑶用血脉之力为他争取的底牌。
"饶不死？"周羽的声音像淬了冰，"你杀我同门时，可曾说过饶字？
你逼姬家交出矿脉时，可曾说过饶字？"他单膝跪地，将姬瑶轻轻放在石狮旁的青石板上，"今日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风无涯的笑意淡了。
他终于认真看向这个结丹初期的少年——对方眼里没有恐惧，只有燃烧的恨意，像团要烧穿天地的火。"有意思。"他屈指一勾，腰间的九节鞭突然从姬瑶腰间飞出，"这是姬家的青鸾鞭？
正好，让我试试结丹修士的本命法宝，能撑几招。"
"还给她！"周羽的玄铁旗残部突然爆发出刺目黑光。
那是他用精血祭炼的最后手段，旗面虽断，旗杆却化作黑蛇，直取风无涯咽喉。
风无涯连眼都没眨，抬掌一握，黑蛇在他掌心寸寸碎裂，血珠溅在他青衫上，开出妖异的花。
"不自量力。"他话音未落，白灵已从空中扑下。
雪狐周身腾起黑雾，竟是燃烧了妖丹。
毒雾裹着腥风席卷而来，风无涯终于变了脸色——化神境修士虽能免疫凡毒，却架不住妖丹燃烧的本命毒雾。
他挥手布下灵气屏障，却见黑雾像有生命般渗入屏障缝隙，在他手背灼出一串水泡。
"好个灵智通开的雪狐。"风无涯甩了甩手，屏障骤然膨胀，将白灵震得撞在围墙上。
雪狐瘫在地上，皮毛失去了光泽，却仍强撑着抬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
周羽趁机抱起姬瑶，冲向禁地道口。
他能感觉到定魂珠的力量在体内奔涌，每一步都带起残影——这是珠子在透支他的潜力。
风无涯的冷笑从身后传来："跑？
你以为能跑到哪去？"
"跑不跑，总要试试。"周羽咬碎舌尖，鲜血混着灵气喷在姬瑶唇上。
她睫毛猛地一颤，终于缓缓睁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羽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星光——那是定魂珠认主后，通过血脉传递的力量。
"周郎。"姬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周羽浑身一震。
她抬起手，指尖点在他眉心，"用我的血，引动祭坛灵纹。"
周羽突然顿住脚步。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在震动，那是祭坛下的灵脉被激活的征兆。
风无涯的屏障突然出现裂痕，姬无痕被甩在地上，像条翻白的鱼。
"你！"风无涯终于露出惊色。
他想退，却见地面浮现出金色纹路，正是姬瑶先前刻画的符阵。
阵眼处的定魂珠突然飞出，悬在周羽头顶，洒下万千银线，将风无涯的灵气锁得死死的。
"这不可能！"姬无痕挣扎着爬起来，却被银线缠住脖颈。
他瞪大眼睛，看着周羽一步步走向自己，玄铁旗残部的断刃抵住他咽喉，"你...你不过结丹..."
"因为她。"周羽低头看向怀中的姬瑶。
她的血还在他体内流淌，她的灵还在他识海共鸣，"因为我身后，是姬家正统。"
玄铁旗断刃没入肌肤的瞬间，姬无痕的瞳孔彻底涣散。
风无涯的屏障"轰"地碎裂，他踉跄两步，突然仰天大笑："好，好个周羽，好个姬瑶！
今日我便退一步，但若让我再找到机会..."他的身影化作青雾消散，只余下一句低语飘在风里，"定魂珠，终究是我的。"
周羽抱着姬瑶走向禁地道口。
白灵拖着受伤的身子跟在脚边，尾巴尖还滴着血。
月光洒在姬瑶苍白的脸上，她的手指轻轻勾住周羽的衣襟，轻声道："议事大厅...列祖列宗的牌位...该去告慰了。"
周羽低头，见她眼底的星光正在消散。
他加快脚步，玄铁旗残部在腰间撞出轻响。
禁地道口的朱红门扉在前方敞开，门内的祭坛上，定魂珠正发出柔和的光。
而在他们身后，风无涯消失的地方，一片青鳞正缓缓飘落——那是他化雾时遗漏的鳞片，泛着妖异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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