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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离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南书往日出关从不会刻意拖延，今日传音时语气虽平静，却有些紧绷。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路漫漫心头一沉，终是放心不下，往回折返。
刚走到闭关处的山道上，
就见一道红衣身影立在不远处的竹林下，正是韩烟雨。
韩烟雨红衣明媚，裙摆被风拂动，路漫漫却无故感到一股悲凉。
“烟雨，你也来看南书的吗？”
韩烟雨弯唇一笑，眼底却没什么暖意：
“是啊，南书既然要出关了，我自然要来看看他的。”
路漫漫也没发觉不对，点点头，快步往洞府走去。
“那我们一起。”
二女并肩而行，韩烟雨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你怎么这么急啊，南书闭关这么久，难道是修行上出了岔子！”
两人很快到了门口，路漫漫想传音给林南书。
韩烟雨却径直上前，手中凝聚灵力强行闯入，路漫漫根本来不及反应。
“韩师姐！”
路漫漫脸色一沉，急忙跟上。
“你怎么能擅自闯入南书的闭关之地？”
洞府内，灵气依旧缭绕。
林南书正盘膝坐在石室中央调息，听到动静。
他缓缓睁开眼，
刚想开口，却猛地捂住心口，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南书！”
路漫漫惊呼一声，也顾不得韩烟雨闯入的事，快步冲上前去搀扶。
“你怎么样？是不是闭关出了岔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韩烟雨却只是站在门口，红衣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扎眼。
她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路漫漫扶着林南书坐好，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都变得微弱。
韩师姐……
路漫漫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下意识侧身挡在林南书身前，双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语气警惕：
“韩师姐，你这是做什么？南书在调息，哪怕你担心南书，也不应该贸然闯入啊！”
林南书靠在石壁上，缓了口气。
他抬手按住路漫漫的肩膀，示意她冷静，目光落在韩烟雨身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
韩烟雨缓步走进石室。
女人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又落回林南书脸上：
“南书，别硬撑了。”
韩烟雨上前一步，声音轻得像叹息：
“你以为这次灵力反噬是单纯的闭关透支？”
路漫漫猛地一怔：
“你什么意思？不是这样还能是……”
走火入魔不成！？
“他修炼的《千山暮雪诀》是你按我的指引找到的，没错吧。”
韩烟雨打断路漫漫，语气里的得意淡了些。
“可那根本不是正统心法，表面无害，实则藏着祸端，修炼越久，魔气越会悄悄钻进经脉。”
林南书何等聪明，脸色骤变。
韩烟雨早在靠近石室时便启动了那特殊咒印。
林南书此刻掌心已泛着淡淡的黑气，顺着血管往心口爬。
他想运转灵力压制，却发现灵力像被冻住的溪流，滞涩地卡在经脉里。
每动一下，都有阴冷的气息在撕扯他的神智。
“你……”
林南书终于明白这段时间的心神不宁、灵力紊乱，全是早有预谋。
可为什么！
他们不是并肩战斗的伙伴吗！
“现在才察觉，太晚了。”
韩烟雨抬手，对着林南书轻轻一勾。
他体内的魔气瞬间躁动，却在石室边缘被无形禁制挡了回去。
韩烟雨早布好了屏障，就是为了不让魔气泄露，惊动天玄门。
毕竟，
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南书，枉你自命不凡。”
“修炼时心口发寒，打坐时灵力莫名失控……
“那些都是魔气在悄悄转换你的修为，只是你没往深处想。”
韩烟雨不是没有内疚。
当初让路漫漫找功法时，她犹豫过。
看着林南书一点点陷入魔气侵蚀，她也闪过一丝不忍。
可背后的人用她唯一的亲人要挟。
她没得选！
这点内疚，在生存和任务面前，轻得像鸿毛。
路漫漫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是她，
她是让南书变成这样的帮凶，亲手把有害的功法带给了南书。
路漫漫挡在林南书身前，声音带着愤怒：
“韩烟雨，你为什么要用功法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烟雨摇摇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来不及了。
韩烟雨语气里的压迫感更重：
“我选不了。”
韩烟雨清楚林南书和路漫漫之间的情谊，这也是她拿捏他们两人的关键。
“路师妹，你也看到了，林师弟现在的样子，撑不了多久。”
韩烟雨的声音放软了些。
“魔气一旦彻底爆发，别说天玄门不会放过他，就连他自己，也会被神智吞噬，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路漫漫浑身一僵，回头看向林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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