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澈的掌心还残留着沈扶黎唇上的温度，车库外的警笛声却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半蹲着替她整理被扯乱的裙角，指腹擦过她耳后那道被电击器擦出的红痕时，喉结滚了滚："去安全屋换身衣服，我让老陈送医疗箱过来。"
"不。"沈扶黎反手扣住他手腕，指尖凉得惊人，"刚才那条短信的乱码头，和三年前妈妈手机里的一模一样。"她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威胁短信还在跳动，"他们怕了，怕我们查到'光辉未来'的底。"
裴玄澈的呼吸滞了滞。
三年前沈母失踪前最后一次通话，他守在医院走廊，听着电话里女人急促的喘息："扶黎，光辉未来的账...他们用儿童基金会洗钱...幽影..."话音戛然而止，再打过去就是忙音。
"扶黎。"他捧住她脸，拇指抹掉她睫毛上的雨珠，"我左肩的伤是皮外伤，防弹衣挡了大部分。"他扯了扯染血的衬衫下摆，露出里面深灰色的防弹背心，"但这次不同，对方敢在警笛声里动手，说明已经狗急跳墙。"
沈扶黎突然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
她踮脚吻他下巴上的胡茬："所以更要趁他们乱的时候捅刀子。"她晃了晃手里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刚才撞开那男人时，我把内存卡塞进他鞋跟了。
等警察带走他，证据自然会到陆总手里。"
裴玄澈愣了两秒，低笑出声，指节刮了刮她鼻尖："我家小狐狸。"他掏出手机按了串号码，"老陆，车库监控被黑了，但我们留了活口。"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知道了，我让法医组的人盯着。"陆总的声音沉稳得像块压舱石，"另外，林修刚传了消息，光辉未来今晚十点会有一批加密文件上传到云端，是他们和幽影的资金对账单。"
沈扶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黑客界面的绿色代码如瀑布般倾泻。
裴玄澈站在她身后，能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车库霉味，却比任何香水都让他安心。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22:45时，她突然攥住他手腕："进来了！
看这个转账记录——"
屏幕上的表格里，"光辉未来"的账户像棵盘根错节的老树，枝桠般的转账记录最终汇向三个海外账户，而这三个账户的注册人信息栏里，赫然写着"幽影"。
"操。"裴玄澈的手指重重抵在桌沿，指节泛白，"三年前阿姨查到的就是这个。
他们用儿童基金会做幌子，实际在给幽影输送资金，现在要控制金融市场..."
手机在此时震动，林修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我在大厦地下三层，监控显示十分钟前有六个人带了枪上楼。"他顿了顿，"裴哥，你们要的核心服务器在十八楼总裁办公室，密码是沈阿姨的生日。"
沈扶黎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母亲的生日是，这个数字她刻在骨子里——母亲失踪那天，她对着日历把这串数字写了整整二十遍。
"走。"裴玄澈扯下她的鸭舌帽扣在自己头上，又把她的渔夫帽压到她眉骨，"我在前，你贴紧我。"他摸出袖扣里的微型手电筒，冷白的光划破黑暗。
大厦的安全通道弥漫着新刷的油漆味，沈扶黎数着台阶，数到182级时，裴玄澈突然停住。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走廊尽头的声控灯突然亮起，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从消防栓里取出突击步枪。
"进213。"裴玄澈拽着她闪进最近的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沈扶黎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新短信的提示音像根细针："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
今晚就是你们的死期。"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发抖，裴玄澈却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的心跳快得惊人，声音却稳得像山："陆总已经联系了经侦总队，林修带着人在楼下堵截。
我们只要拿到服务器里的加密文件，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沈扶黎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摸出微型摄像头粘在门缝上。
监控画面里，两个男人正贴着墙往213靠近，其中一个摸出了万能钥匙。
"密码。"裴玄澈的手指按在服务器键盘上，"扶黎，输密码。"
沈扶黎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突然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抱她时的温度。
她按下1、9、7、5、0、6、1、8，服务器的红色指示灯骤然转为绿色。
"找到了！"她点开最后一个加密文件夹，成百上千份合同、转账记录、幽影成员名单如潮水般涌出来。
裴玄澈迅速掏出手机拍照，镜头的咔嚓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咔嗒。"
门锁转动的声音几乎和手机快门声同时响起。
沈扶黎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抓起服务器里的移动硬盘塞进裴玄澈怀里："快走！"
裴玄澈却突然把她护在身后。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的瞬间，他抄起旁边的椅子砸向冲进来的男人，椅子腿擦过对方太阳穴，在墙上溅出一片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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