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章 长教·木槿心事
阿婆的厨房里弥漫着糯米粉和木槿花的清香。晨光透过木格窗棂，在案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心蕊站在木凳上，学着阿婆的样子将新鲜采摘的木槿花瓣一片片摘下，粉白相间的花瓣在她指尖轻轻颤动。
"要这样轻轻捏住花萼，一旋就下来了。"阿婆粗糙的手指灵活地演示着，"不能太用力，不然花瓣会伤着。"
凌心蕊专注地模仿着，鼻尖上沾了一点面粉而不自知。林恺乐站在一旁揉面团，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认真的侧影。晨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恺乐啊，面团要揉到能拉出薄膜才行。"阿婆突然出声，吓得林恺乐赶紧收回视线，手上加了把力气。
"阿婆，为什么木槿花能做糕点呀？"凌心蕊好奇地问道，手指轻轻抚过花瓣上细腻的纹路。
阿婆笑呵呵地往灶膛里添了根柴："我们客家人啊，最懂得和大自然讨生活。木槿花不仅好看，还能入药，能入菜。"她指了指窗外那丛开得正艳的花，"这花朝开暮落，但生生不息，就像我们的生活，一天天过，却总有盼头。"
凌心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揉面的林恺乐，发现他的耳尖红红的，不知是用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蒸笼上汽后，清甜的花香弥漫开来。凌心蕊趴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作品出炉。林恺乐悄悄站到她身旁，两人的衣袖轻轻相触。
"那个..."林恺乐压低声音，"你刚才说...做完花糕有话要对我说？"
凌心蕊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盯着蒸笼上袅袅升起的热气，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意外的亲吻，耳根悄悄红了。
"开笼咯！"阿婆的声音突然插入。蒸笼掀开的瞬间，热气腾空而起，裹挟着浓郁的花香。凌心蕊做的花糕歪歪扭扭地躺在中央，虽然形状不完美，却透着质朴的可爱。
"尝尝看。"阿婆将花糕分成两半，递给两个年轻人，然后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阿婆去前院晒被子，厨房留给你们收拾啦。"
随着阿婆的脚步声远去，厨房突然安静下来。凌心蕊盯着手中的半块花糕，感觉林恺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灼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凌小七。"林恺乐突然唤她凌小七，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不希望昨晚……只是游戏。"
凌心蕊猛地抬头，看见林恺乐的脸近在咫尺，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阳光透过窗棂，在林恺乐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心蕊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我喜欢你。"他说，简单直接，像他这个人一样，"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停！"凌心蕊突然伸手，精准地捏住了林恺乐的耳垂——这是她从小到大的"必杀技"。林恺乐猝不及防，疼得龇牙咧嘴。
"约法三章！背"凌心蕊板着小脸，手上力道不减！
林恺乐揉了揉被捏红的耳朵，却笑了起来："我背我背！乖七七！快放手！再拧耳朵就掉了。第一，不许再叫你全名。第二，不许再问这个问题。第三，你还不想长大，有什么事等高考后再说。不许影响成绩！"
"这还差不多。"凌心蕊这才松开手，正视着林恺乐的眼睛："凌小七现在不开心！乐乐哥哥不遵守约定。罚你把七七做的花糕全吃掉！
林恺乐看着案板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花糕，嘴角忍不住上扬："遵命，小七大人。"他拿起一个花糕，故意做出夸张的品尝表情，"嗯...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花糕！"
"骗人！"凌心蕊撅着嘴，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明明形状都歪了。"
"但心意是正的啊。"林恺乐温柔地看着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就像我对小七的心意，永远都是认真的。"
凌心蕊的脸"腾"地红了，她抓起一把面粉就往林恺乐身上撒："让你再说！"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散，落在林恺乐的头发和肩膀上。他愣了一下，随即也抓起一把面粉反击。厨房里顿时响起凌心蕊的惊叫声和两人欢快的笑声。
"哎呀，你们两个娃娃！"阿婆闻声赶来，看到满厨房的面粉和两个"小雪人"，又好气又好笑，"这是要把我的厨房拆了吗？"
两人立刻停下动作，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凌心蕊的鼻尖还沾着面粉，看起来可爱极了。
"对不起，阿婆..."她小声说道。
阿婆摇摇头，眼中却满是慈爱："年轻真好啊。来，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去溪边洗洗吧。"
溪水清凉，凌心蕊蹲在石板上，小心翼翼地清洗着脸上面粉。林恺乐在不远处，捧起一捧水浇在头上，水珠顺着他乌黑的发丝滚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乐乐哥哥。"凌心蕊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溪水声淹没，"刚才...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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