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饭与真空烤鸭,挥别与藏匿的温柔
夜!那顿真正意义上的践行宴,在爷爷奶奶的四合院里开始了。
餐厅里,巨大的圆桌中央,主角赫然是一只刚出炉的、枣红油亮的北京烤鸭。老师傅就在一旁现场片鸭,刀起刀落,薄薄的鸭皮伴着清脆的声响,每一片都带着诱人的光泽和油脂香气。
“来了北京,这最后一口,必须得是这口地道的!”凌爷爷发了话,亲自夹起第一片连皮带肉的鸭肉,蘸了甜面酱,配上葱丝黄瓜,仔细卷好,放到了凌心蕊的盘子里。
“谢谢爷爷!”凌心蕊咬下一口,外皮酥脆,鸭肉鲜嫩,酱香、葱香和面皮的麦香在口中融合,正是她记忆里最熟悉、也最魂牵梦绕的家的味道。
这顿饭,没有了前几日的感伤,气氛异常热烈。大家都心照不宣,想把最快乐的样子留在彼此心里。
侯夏阳和池俊潇比赛谁卷的烤鸭卷更大,结果差点散开,惹得大家发笑。
林恺乐依旧沉默,却将片得最好、带者脆皮的鸭肉,不动声色地全数挪到了凌心蕊面前。
贺星辰的速写本上,添上了众人争抢烤鸭的生动一幕。
连江云澈的嘴角,也始终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对了,”云采薇像是忽然想起,拿出一个精致的保温手提袋,“知道你好这口,特意让店里多准备了两只,片好了,抽了真空,给你带着。到了那边,想家了,就拿出来热热吃,虽然比不上刚出炉的,总能解解馋。”
凌心蕊看着那袋真空烤鸭,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这哪里是烤鸭,这分明是把“家”的味道,打包让她带走了。
席间,她也将那份特殊的礼物——三枚弹壳钥匙扣,在饭后郑重地交到了父亲凌知许手中。没有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丝巾已经分发完毕,烤鸭已经打包妥当,弹壳已经交付保管。
所有的牵挂,似乎都有了着落。
这顿喧闹、温暖又带着一丝刻意欢笑的团圆饭,为凌心蕊在国内的日子,画上了一个最圆满、最具烟火气的句号。
饭后,夜空清朗,繁星点点。
凌心蕊知道,明天,她将真正展翅,飞向那片属于她的、更广阔的天空。
团圆饭后,夜色已深。凌心蕊将云家小院的钥匙交给三哥陈俊宜保管,将那份装满回忆的书房托付了出去。
出发的前夜,家中弥漫着离别的氛围。凌知许将弟弟凌知诺和侄子凌云飞叫到书房。
他看向凌知诺,兄弟之间无需太多客套:“知诺,新加坡那边,分公司和住处就辛苦你安顿好。这两个孩子,”他目光扫过门外,意指贺星辰和江云澈,“你也多费心。”
接着,他转向侄子凌云飞,语气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与叮嘱,但保持了适当的距离:“云飞,出去多听你爸爸的安排,照顾好妹妹,也照顾好自己。”
“哥,你放心。”凌知诺沉稳点头。
“放心吧,大伯。”凌云飞恭敬地应道。
男人的对话,简洁而郑重,所有托付都已在此刻完成。
翌日清晨,机场出发大厅。
前往新加坡的五人:凌心蕊、贺星辰、江云澈、凌知诺、凌云飞。
返回A市的四人:林恺乐、侯夏阳、池俊潇、陈俊宜。
两支队伍在此短暂交汇,旋即分离。
凌心蕊走上前,与返回A市的四位哥哥逐一拥抱。
“到了发消息!”
“照顾好自己!”
……
机场的喧嚣仿佛与他们无关。
凌知诺和凌云飞父子俩先行进入安检,把时间留给兄妹七人!
返回A市的四位哥哥,与即将飞往新加坡的三人在安检口前作最后的告别。
侯夏阳、池俊潇、陈俊宜依次上前,与凌心蕊用力地拥抱,说着“好好吃饭!”、“想哥哥了就打电话!”“不许熬夜!”的话语。场面温暖而嘈杂。
唯有林恺乐,一个人站在几步开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插在裤袋里,沉默得像一尊雕塑。他的目光低垂,仿佛地上有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唯有在凌心蕊看不到的间隙,那深沉的目光才会飞快地掠过她,带着一种近乎疼痛的专注。
凌心蕊与三哥拥抱完,便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整串钥匙,郑重地塞进陈俊宜掌心——那上面不仅有云家小院的钥匙,还有她在林恺乐家房间的钥匙。“三哥,钥匙里藏着给大家的礼物,得靠它才能打开。”她声音发颤,眼底泛着湿意,“这是我的‘保命符’,也是留给你们的念想,你替我收好。”话音落,她的目光随即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独自置身事外的身影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跑了过去。
站定在他面前,他不得不抬起眼。四目相对,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小七该走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林恺乐喉结微动,千言万语在胸腔里冲撞,最终只化作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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