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城城门高大，门口有身着甲胄的护卫巡逻，收缴入城费。
一个清秀的少年苦着脸抱着怀里的紫金钵，可怜巴巴地四处奔波:“好心人，施舍一点吧，我没钱吃饭了。”
“好心人，施舍一点吧，我没钱进城了。”
“好心人……”
江洵羽看见这个小和尚，忍不住翻白眼:“不是自己的钱，花着不心疼是吧。”
姬篁看向疑似知道些什么的江洵羽:“什么意思？”
“观空。”江洵羽指了指那个少年僧人，“千佛门当代佛子，兜里的灵石比千佛门的老住持还多。”
“他和大众观念里慈悲渡人的佛修不太一样。”
“是个见钱眼开的铁公鸡。”
江洵羽介绍道。
姬篁看着这个脑袋光光的小和尚，晒干了沉默。
观空捧着自己的钵盂凑到姬篁一行人眼前，白净的脸上带着点祈求，眉心的朱砂痣在阳光下闪烁:“好心人，施舍一点吧，我没钱穿衣服了。”
江洵羽眼皮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把众人护至身前。
姬篁一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师兄们齐刷刷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姬篁木然地看向观空，观空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面前的女修。
以他的眼力，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一行人气质非凡，必然非富即贵，但凡从他们手指缝里扣出来一点，都够他吃好几顿饭了。
他的目光在姬和江洵羽身上一扫而过，到是在沈沉岸三人身上停留许久。
然后他又看向站在领头位置的姬篁。
在观空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姬篁反手掏出留影石，对着观空前后左右疯狂留影。
观空莫名其妙地挠挠自己的秃头，不知道这位女施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想到自己可能拿到多少，观空又乖乖的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姬篁疯狂拍拍拍。
“她在做什么？”苏瑾峤悄悄挪动一下脚步，狐疑地压低声音询问，“她总不能看上这小秃驴的样貌，色迷心窍了吧？”
沈沉岸瞥了他一眼，冷嗤一声，往旁边挪了挪，期间，半点余光都没有施舍给观空。
谢长明若有所思，露出微笑，江洵羽嘀嘀咕咕:“敢惹她，这秃驴马上就要变成驴肉火烧了。”
姬篁结束拍照，对满脸期待的观空露出温柔的微笑。
她抛了抛留影石，感叹起来:“啧啧啧，也不知道释迦住持知道自己的佛子在外面靠乞讨过活会是什么反应。”
观空脸色一变，姬篁火上浇油:“我往日不曾与佛修相识，竟不知这释迦老儿对门下弟子如此苛刻，连衣食住行的基本灵石都不给。”
姬篁咧嘴一笑，眨眨眼睛，拿着留影石的手在观空眼前一晃，观空的眼珠子紧紧地黏在上面，跟着留影石滑动的轨迹转动。
“想要吗？”姬篁摊手，“我们没灵石，帮我们纳入城费。”
一听要付钱，观空眼珠子顿时复位，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阿弥陀佛，女施主想是认错了人，小僧法号死要钱，并非千佛门那位光辉伟岸的佛子。”
姬篁嘴角一抽，然后眼珠子一转，她一把揪住观空的衣袖，摆出颐指气使的架势。
“你们佛修不就是要渡世人吗？帮我们付点灵石怎么了？你这一身袈裟锦斓宝彩，你还能没钱不成？”
观空脸色一黑，反应剧烈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张嘴就喷:“我不是你爹不是你娘，你脸大得能撑天啊就让我出钱？”
“我佛渡红尘，但是不渡穷逼，更不渡煞笔，滚！”
观空恼火地翻了个白眼，拍拍屁股走了。
沈沉岸脸色漆黑，摸着降灾的手蠢蠢欲动。
苏瑾峤笑得前仰后合:“我还以为佛修都是一群老古板呢，这小和尚有意思。”
“……这是佛子？佛祖他老人家入土了吗？”江洵羽瞠目结舌，“也没听说这秃驴是个爆破符啊？”
“爆你个头。”
姬篁没好气地说，她恶狠狠地扫视这几个不靠谱的家伙，目光在谢长明身上一掠而过。
他从看见观空开始就安安静静地缩在几人背后当一个乖巧的背后灵。
而没有丝毫自知之明的沈沉岸和苏瑾峤被姬篁一人踢了一脚。
“知不知道什么叫佛修啊！”姬篁白眼看人，“他们修的是功德，知道什么叫功德吗？他跟你们完全是两个极端，就凭你们身上的业障，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人群中最靓的仔。”
江洵羽慢吞吞地补充:“是这样，对他来说，在这里看见你们三个大约就像是走在平整大道上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三坨狗屎一样恶心。”
姬篁:“……”
她一下子被镇住了，片刻的欲言又止之后，姬篁委婉开口:“师兄，会形容，但是少形容。”
江洵羽:“哦。”
沈沉岸的嘴角往下掉了n个像素点，但没出声。
苏瑾峤的笑声戛然而止，脸涨得通红:“江洵羽！你竟敢把我和……和那种东西相提并论！”
他拿起酌月箫，眼里噌噌冒火，姬篁一巴掌拍过来，苏瑾峤“嗷”的一声缩回手，手背红彤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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