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晖一五一十将当年之事说了清楚。
当年魏王独大,压得底下皇子们出不了头,成元帝十分器重。
立储一向以嫡以长,魏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储君,无人质疑。
后来北荣进犯,他自请守卫边关,离开了朝堂,底下的皇子得以喘息。
明晖明昆已经封王,也尝到了实权的甜头,心中对自己非嫡非长的身份也十分不满。
明昆找上明晖密谋刺杀魏王之事。
只有他死,他们才有机会登上帝位。
明晖也是一样地野心勃勃,两人一拍即合,找到了时任兵部郎中的郑齐山,让他代为执行此事。
郑齐山奉命前往镇北军巡视,暗中查访可用之人,正巧此时邢岩遭受不公被人顶了功劳,即使澄清之后依然只是个小小校尉,心中不忿。
郑齐山见他对军中将领十分怨恨,有意勾引,许诺高官厚禄。
邢岩十分谨慎,为取得他的信任,明昆亲笔书信所言承诺许他好处,并盖上了他和明晖的印信。
伺候邢岩便成了内应,策划谋杀魏王,造成他战死沙场的假象。
暨城一战,明昆研究了许久的路线,意外从韩炎口中得知胥州之事,且邢岩寄回的书信也提了可在胥州设伏,便和明晖一起定下了运粮路线,早早派了人在胥州接应,炸山阻路。
原本是由军中先锋苏岑带着精锐前往胥州接应,可不知怎么的,魏王担忧粮草误军,临到出发之时改了主意,让苏大将军守城,他亲自前往胥州。
计划有变,邢岩无可奈何,只能悄悄跟着去了胥州,看能不能在胥州伏击之时将原本只是拖延精锐后援的计划改成刺杀。
只是面对的是精锐,此计自然失败了。
可邢岩勾结北荣,提供军中不放,指使兵强马壮的北荣长驱直入,造成了暨城惨败。
魏王未死,任务失败,军中怀疑有奸细,一直在查,邢岩不得不低调,很长时间没有回信。
直到后来的暨城,重新找到了机会。
调走明晏和苏卫,让魏王陷入死战。
此战后,邢岩逃出军中,到了京城找到郑齐山,郑齐山早早就见过和邢岩有几分相识的应行,提了这个馊主意。
明晖操纵吏部将应行调回禹州任司马,邢岩在路上杀了他取而代之,后来才知应行祖籍是禹州,甚至有禹州亲朋找上门来,遂要求换个地方任职。
正好陈州事发,明昆明晖一商量,让他去陈州做了刺史,在陈州贪污的银钱很大一部分被运往京中,由明昆明晖分了。
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却也无人提及,面上斗得再狠,两人也捂死了此事,当一切没发生过。
后明晏回京,逐渐掌权,又扶持临王,二人渐渐坐不住,这才再度联手故技重施,想除了两人。
明晖诅咒发誓一切皆是真相,成元帝听后久久回不过神。
他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就这样撕开呈现在他面前。
明昆心一横,“一派胡言,你别以为有靖安给你撑腰你就能胡言乱语,证据呢?”
明晏让人将身后奄奄一息的人抬上来。
明昆看过去,心中恨意翻涌。
“三哥,我说了,邢岩在我手上。”
提步上前,朝成元帝走去,前面护卫的骁卫不敢让路,明晏刀一亮,“找死?”
殿外已经全是她的人,罗术寻了空跑了,翼卫军一盘散沙,已经投降。
明晏刀一挑,面前骁卫的刀就落了地。
成元帝道:“放她过来。”
让出一条路,明晏走近案前,忽略成元帝的目光,将怀中一叠书信放在他面前,“父皇,人证物证俱在,您得给大哥,苏家将军,镇北军数万英魂一个交代。”
面前是郑齐山和两王之间的书信,还有郑齐山和邢岩的书信。
明昆明晖自然不会傻到还留下证据,早就毁了,只是没想到郑齐山还有。
明晏道:“邢岩手中本是有证据的,可他实在嘴太硬,我割了他的舌头砍了他的手,想来这些也够了,毕竟四哥这个人证比他这个奸细的话,可信多了。”
底下倒地不起的邢岩口中呜呜说着,眼神里都是乞求与后悔。
明晏看过去,“现在想招供了?晚了,我说了,你错过了最佳的机会。”
邢岩眼底光亮彻底熄灭,无力垂在地上。
成元帝看着面前的一封封书信,脑子里一片空白。
明晏拿过桌上还未盖印的圣旨看了看,嘴角嘲讽,“躬勤政事?贤良方正?堪当大任?”
明昆心如擂鼓,猛地抽了刀朝明晏脖子而去。
明晏头也不回,拿着圣旨挡住他挥过来的刀,看了看刀尖,又回头看他。
明昆一向温和的笑脸变得狰狞,“靖安,你威逼父皇,带兵闯宫,死路一条!”
成元帝在愣愣发呆,看着面前二人,心中笼罩了深深的无力。
明晏伸手握住刀身,“是你,是你设计明晖让他剑走偏锋逼宫,也是你,让罗术假意答应他攻入京城,并在京中打着周王的名号剿杀异己。明晖的党羽今夜被你安排杀得不少吧,我的公主府甚至还派了翼卫军最好的精锐攻击。明晖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罗术在关键时刻倒戈,你的目的就是让他落下谋反的罪名,并让他承担祸乱京城的罪名,真狠!”
一把夺下明昆的刀扔下,阴狠瞪着他,“你残害手足,死有余辜。”
成元帝无力垂下手,“靖安,你的目的达成了,所有的权力,都落在你手里了。”
明昆一听此话大惊,“父皇,一切都是靖安和明晖的阴谋,是他们合谋陷害儿臣!”
成元帝抬眼看他,“明晖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不会编出这么天衣无缝的故事,证据也清楚,你此前发誓,若有残害手足的念头,当死无葬身之地。”
明昆后退两步,面色惨白,案头上写着他继位的圣旨被成元帝泼上了砚台里的墨。
明昆彻底心死,也不再装,“父皇,这是您逼我的,来人,杀!”
身后骁卫副将抽出刀,殿中殿外不少护卫响应,又杀了起来。
成元帝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明昆早已经收买了骁卫不少人,今日他是势在必得,已经等不及想当皇帝了。
明昆捡起刀就道朝成元帝去,身边围着的人都朝明晏杀去。
明晏长刀一挥,打开围上的刀,快速翻转朝明昆而去。
与此同时,殿中射进无数箭矢,反抗的骁卫纷纷中箭倒地。
明晏挡在成元帝身前,一脚踢开明昆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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