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瞥见后院龙老太的身影，不着痕迹地往人群后缩了缩，抱臂倚着墙根，饶有兴致地当起了看客。
他心里门儿清，贾张氏那点泼皮手段，在易中海面前根本不够看，犯不着自己出头。
贾张氏原本嚣张的气焰，在对上龙老太冷冽目光的刹那，瞬间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老太太...”贾张氏喊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龙老太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贾东旭。
心里默默叹气，本以为中海收的这个徒弟还算不错，现在看来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怎么？还想让你师父给你赔罪？" 龙老太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往热油锅里泼了瓢水，院里瞬间炸开了锅。
"哪有师父给徒弟低头的道理？"
"就是！我当年跟着师父学手艺，没少挨骂，不也照样孝顺？"
"说起来，一大爷对贾东旭可真是仁至义尽，厂里院里没少照拂他们家。"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贾东旭的脸涨得一阵红一阵白。
易中海也渐渐冷静下来，回想起这些年对贾东旭的种种关照，不论是在厂里教他技术，还是在院里帮衬他家，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
想到这儿，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既然徒弟不知感恩，不如就此断了师徒情分。
“师父，我替我妈给您道歉。”贾东旭对着易中海鞠了一躬，打破了尴尬的僵局。
易中海望着眼前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徒弟，心里刚硬的念头又软了下去。
“中海。”龙老太适时唤了一声。
易中海回过神，目光扫过围观众人：刘海中一脸幸灾乐祸，阎埠贵则在人群里探头探脑。
刹那间，他萌生了辞去一大爷职务的念头 —— 这些年周旋在院里的家长里短、明争暗斗中，实在是累了。
可当视线掠过人群里的林凡时，他又动摇了。
只要自己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能护着这孩子不被院里的腌臜事欺负。
刘海中那人心术不正，总惦记着取而代之。
阎埠贵虽说不算坏，却也爱占小便宜。
权衡再三，易中海摆了摆手："东旭，你先回去吧。大伙也散了，都回吧。"
说罢，示意林凡跟上，领着一大妈和龙老太往家走去。
人群渐渐散去，议论声却还在院里回荡。
“这就算了？”
“那还能怎么样？总不能闹到厂里去！”
“唉！散了散了，没戏看了，回去吃饭，我饭刚吃一半，这一嗓子给我喊得。”
刘海中见事情草草收场，不甘心地咂了咂嘴，转身回了后院。
这院里有这老不死的帮着这易中海，着实有些难办。
阎埠贵左看看右看看，也转身回了前院。
“妈，回去吧。”贾东旭上前拽了拽她的胳膊。
“啊，那回，回吧。”贾张氏顺着这个劲跟着贾东旭回了家。
这时的她才如梦初醒，心里直后悔 —— 要是没了易中海护着，往后在院里可怎么立足？
“东旭，我....”
“妈，您别说了，我都懂。”
贾东旭回了一句，默默地搀着贾张氏回了屋。
当妈的心疼孩子，这本来就没错，只是她的方式不对。
此时的易中海心头有些郁气，手上酒杯就没停过。
林凡看着易中海那满脸的褶皱，心头也是划过一丝不是滋味。
一大妈已经扶着龙老太回去了。
此时的屋里就剩下易中海还有林凡俩人喝着酒。
“一大爷，您慢点喝。”林凡在易中海连喝三杯后开口劝道。
易中海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长叹一口气：“林凡啊，你说我这么多年，收了这个徒弟，最后反而落了个不护短的名声。”
说完也不等林凡回答，继续说道：“大概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不会教人吧！别人家的徒弟都是孝敬师父，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第一时间想着师父。”
“就是他刘海中！逢年过节的时候，他的那帮徒弟还会提着东西上门来看他，我呢？”
易中海一直絮絮叨叨的，不一会就醉了，林凡全程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添着酒。
这心结还是要他自己过去。
这时候，一大妈也回来了，进屋就看到满脸通红的易中海躺倒在床上。
“这？”
林凡回道：“一大妈，一大爷他醉了，我就先回去了，您照顾好他。”
一大妈也没说什么，上前给易中海盖了盖被子，回身送林凡出去了。
关上门后，一大妈看着易中海的脸，嘴里念叨道：“你这老头子，这么多年了，开导我的时候，振振有词，这轮到你自己了，你反而过不去了。”
“唉，这都是命啊！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可什么都知道啊！”
易中海迷迷糊糊嘟囔了几句，打断了一大妈的念叨。
她耳朵凑到易中海的嘴边，认真的听着，可听了半天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无奈的拿过热毛巾给易中海擦了擦脸，然后收拾着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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