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勇缓缓转过身，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你还好意思问！那批所谓的‘新设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技术科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意。
小王一肚子委屈：“钱哥，这事我也是一头雾水啊！厂里突然就说设备到了，还派了兵护送。我们技术科的人，跟其他车间的工人一样，都是临时才知道的。”
钱勇冷哼一声，显然不完全相信：“一点预兆都没有？安德鲁那边的样品机还没彻底弄明白，就又来一批？你不觉得这事蹊跷？”
“是蹊跷，太蹊跷了！”小王连连点头，“我琢磨着，这事不简单。会不会是放的烟雾？”
“烟雾？”钱勇眯起了眼睛，“就算是烟雾，也得弄清楚这烟雾后面藏着什么！！”
“对了，钱哥，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叫林凡的厂医的原因？我听说他好像给那个毛子专家看了看病，然后那个安德鲁松了口，谈判很顺利，然后厂里就来了一批新机器？”小王说完后，看了一眼钱勇，补充道：
“钱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钱勇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说完后顿了一下，语气严厉道：“不过，这不重要！你给我听着，想办法去打探清楚，那些卡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有那些兵，他们的真实任务是什么，驻扎多久，布防范围多大，都给我摸清楚了！”
“这……”小王面露难色，“钱哥，你在保卫科应该比我这边更容易摸清楚吧？而且....”
“摸个屁！”钱勇打断他，“说是让我们协助，但是那个库房我们保卫科的人进都不让进！”
“你是技术科的，用用你的脑子，尽量摸清楚那批新机器的虚实！”
小王咬了咬牙：“我尽力。不过钱哥，张科长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早上从老师那边听了一嘴，真是你……”
钱勇眼神一厉，瞪着小王：“你胡说什么！老张出事，我也很意外。这种时候动他，不是添乱吗？而且他这么信任我！”
“谁干的，我他娘的也想知道！”
钱勇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这事你少打听，也别瞎猜，我会调查清楚的！”
小王心中疑窦丛生，钱勇的反应不像作伪，可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难道组织内部还有其他力量在行动？
“我明白了，钱哥。我会小心的。”
“去吧，记住，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别自作主张。”钱勇说完，便先一步离开了。
小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难道说还有其他组织的人在活动？
林凡在医务室里，看似悠闲地喝着茶，耳朵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厂区里关于“新设备”和“驻军”的议论，一上午都没停歇。
刘艺媛和楼晓娥也兴奋地讨论着，时不时还问林凡一些关于部队和武器的问题，林凡都含糊地应付过去。
他注意到，厂里的巡逻明显加强了。
医务室外面时不时的能看到保卫科的人巡逻的身影。
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到饭点了！
唔，肚子也适时地叫了起来。
吃饭，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走吧，吃饭去？”林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呀好呀！”刘艺媛立刻响应，眼睛亮晶晶的，“希望今天中午食堂还有红烧肉！昨天那叫一个香！”
楼晓娥在一旁轻轻撇了撇嘴，她对食堂的红烧肉可没那么大执念，昨天那几块已经让她感觉有些腻了。
三人各自拿起搪瓷饭盒，刚走到门口，还没等拉开门。
门外就传来一道温柔的询问声。
“请问，林凡在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进来。
三人动作一顿，齐齐抬头望去。
林凡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充满了惊讶，而刘艺媛和楼晓娥则是一脸的好奇。
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医务室的门口，手里还拎着几个精致的铝制饭盒。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思雅？你怎么来了？”林凡下巴差点掉地上，看着来人，正是邓思雅。
这个点她不应该在单位上班吗？
而且，轧钢厂门卫森严，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
她没有出入证件，保卫科那些人怎么可能放她进来？难道她会飞不成？
邓思雅看见林凡那副呆头鹅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轻轻白了他一眼，拎着饭盒款款走进屋里，
将饭盒“啪”地一声放在办公桌上。
“我来给你送饭啊！天天吃食堂怎么能行，刮不出一点油水，瞧你瘦的。”
声音带着几分嗔怪，又带着几分亲昵。
“林哥，这位是……？”刘艺媛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在林凡和邓思雅之间来回打量，小声问道。
林凡刚张开嘴，准备斟酌一下措辞介绍。
就被邓思雅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我叫邓思雅，是你林哥的对象！”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自然，但又带着一丝宣告意味，目光却在刘艺媛和楼晓娥脸上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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