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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九月，我因为工作外派到成都，在锦江区靠近锦江的老街区租了一间房子，这里街巷交错，充满了老成都的烟火气，但每到夜晚，临江的小路总会弥漫着一层薄雾，给周遭添上几分神秘色彩。
初来乍到的第一周，一个雨夜，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家。走过九眼桥附近的滨江路时，路灯在雨幕中晕染出朦胧的光。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歌声，断断续续的，像是川剧的曲调，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江边的护栏旁，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二胡。
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师傅，这么晚了还在拉琴啊？”那人却毫无反应，只是继续拉着二胡，伴随着呜咽般的琴声，歌声愈发清晰。我忍不住走近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就在这时，一阵江风猛地吹来，掀起了那人的衣角——我惊恐地发现，他的双脚竟然悬在离地面半尺的空中！我吓得浑身血液凝固，转身拔腿就跑，身后的琴声和歌声却追着我，直到我冲进家门才渐渐消失。
第二天，我心有余悸地和楼下茶馆的老板聊起这事。老板倒茶的手微微一抖，压低声音说：“你莫不是撞见‘水鬼拉琴’了？二十多年前，有个川剧团的琴师，在江边排练时失足落水，尸体都没找着。从那以后，一到雨夜，就有人听见二胡声和唱戏声。老一辈说，那琴师死不瞑目，还在找能听懂他曲子的人呢。”
我本以为这只是个吓唬人的传说，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打破了我的认知。那之后的每个雨夜，我都能听见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二胡声，有时甚至能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吟唱川剧的念白。更诡异的是，有天早上醒来，我发现自己的枕边放着一张泛黄的戏票，上面印着的剧团名字，正是老板说的那个琴师所在的剧团，而日期竟然是二十多年前的某天。
我把这事告诉了同办公室的成都本地同事小吴。小吴听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奶奶以前就住在江边，她跟我说过，那琴师落水前，正在和剧团里的人闹矛盾，有人说他抄袭了别人的曲子。而且，当时剧团里还有个女演员，和琴师关系不一般，琴师死后没多久，那女演员也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为了弄清楚真相，我开始四处打听当年剧团的事。在一个老旧的社区活动室里，我遇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戏迷张伯。张伯一听到那个剧团的名字，眼眶就红了：“唉，当年的事可邪乎了。琴师老李是个天才，但树大招风，剧团里总有人嫉妒他。有次新戏首演，台下的人喝倒彩，说曲子是抄袭的。老李气不过，当晚就去江边练琴，结果……”
张伯顿了顿，接着说：“还有那个女演员阿芳，她和老李相互喜欢，可剧团班主不同意。老李死后，阿芳像是变了个人，整天在江边转悠，嘴里念叨着要给老李报仇。后来有天晚上，她也消失了，有人说看见她跟着一个穿青衣的男人走进了江里。”
听完张伯的话，我心里一阵发寒。当晚，又下起了雨。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越来越清晰的二胡声，鼓起勇气拉开窗帘。借着路灯的光，我看见那个青衣男人又站在江边，这次他转过身来，手里的二胡泛着诡异的青光，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正对着我的方向张望。
更可怕的是，在他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色戏服的女人，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雨中，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我吓得赶紧拉上窗帘，蜷缩在床上，一夜无眠。
从那以后，我每晚都被噩梦缠绕，梦里全是二胡声和川剧唱腔。有一次，我甚至梦见自己置身于一个老旧的戏台上，台下坐满了面色惨白的观众，那个青衣男人和红衣女人就在其中，死死地盯着我。
实在不堪其扰，我决定再找张伯问问，看有没有破解之法。来到社区活动室，却被告知张伯前一晚突然重病住院了。我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在病房里见到了虚弱的张伯。他看到我，眼神里满是惊恐，拉着我的手说：“别再查了，当年剧团的班主，可不是一般人……”
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所有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我惊恐地环顾四周，只见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雨幕中，我又看到了那个青衣男人和红衣女人，他们正透过窗户直直地盯着我们，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张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我耳边说：“去……去剧团旧址……找……”话没说完，心电监护仪就发出了刺耳的长鸣。张伯的手无力地垂落，而窗外的青衣男人和红衣女人也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按照张伯的提示，找到了位于青羊区的剧团旧址。那是一栋破旧的老式建筑，外墙斑驳脱落，大门上了一把生锈的大锁。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撬开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走进昏暗的大厅，墙上挂着的老照片让我心头一震——照片里，那个青衣男人和红衣女人赫然在列，他们穿着戏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可谁能想到他们后来会有那样的结局。
在剧团的杂物间里，我发现了一本布满灰尘的日记本。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当年剧团里的恩怨情仇。原来，所谓的“抄袭”指控，是剧团班主为了打压琴师老李故意策划的，因为老李的才华威胁到了他的地位。而女演员阿芳失踪那晚，其实是被班主派人给……
日记本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凌乱不堪，似乎记录者在经历着巨大的恐惧：“他们来了……他们来找我报仇了……琴师的琴声，阿芳的歌声，日夜在我耳边回荡……”看到这里，我背后一阵发凉，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触碰到了某个可怕的真相。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熟悉的二胡声从楼上传来，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唱戏声。我握紧手中的日记本，缓缓朝着楼梯走去。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当我走到二楼转角时，一束手电筒的光突然照在我脸上。我定睛一看，竟是我的同事小吴，他的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阴森笑容：“你不该来这里的……”
此刻，二胡声和唱戏声达到了高潮，整个建筑似乎都在跟着震颤。我该相信谁？又该如何逃离这个充满诡异的谜团？当年的悲剧背后，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是你，在这样的绝境中，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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