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绝·夜思》
帘外三更雨， 灯前万卷书。
清风知我意， 暗送木樨疏。
林夜站在观星台上，夜风猎猎，吹动他玄色长袍的衣角。远处山脉如蛰伏的巨兽，在月光下勾勒出蜿蜒的轮廓。他手中握着一卷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北境十六国的情报。
"还有七天。"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玉佩温润如水，是师父临行前所赠，此刻却让他想起那个风雪夜，师父被北境强者围攻的场景。
石阶传来脚步声，云青抱着一摞古籍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师兄，找到了！《古阵图录》里记载的'逆鳞阵'，应该能抵挡元婴期的威压。"
林夜转身，接过古籍。泛黄的纸页上，一个复杂阵法图形如龙鳞般层层叠叠。"能改良吗？我们需要覆盖整个使团。"
"已经在试了。"云青抹了把汗，从袖中掏出三块刻满符文的玉片，"用这个做阵眼，可以缩小到随身佩戴的尺寸。不过..."
"不过什么？"
"需要龙血。"云青苦笑，"最次也得是蛟龙级别的。"
林夜眉头都没皱一下："明天去藏宝阁取那瓶千年蛟血。"他顿了顿，"不够的话，我亲自去斩一条。"
云青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师兄说得出做得到——三年前那个雨夜，林夜独闯黑水潭斩蛟的画面至今仍让他心悸。
"阿璃那边进展如何？"林夜忽然问道。
"还在丹房。"云青指了指西侧亮着灯的建筑，"她说今晚必须突破'易容丹'的修为限制。"
正说着，西侧突然爆出一团紫光，随即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林夜身形一闪已到十丈外，云青只来得及看见他留在原地的残影。
丹房门窗尽碎，浓烟滚滚。林夜挥袖驱散烟雾，看见阿璃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手里却捧着一颗泛着七彩流光的丹药。
"成了！"她咧嘴一笑，露出沾满黑灰的牙齿，"能骗过渡劫期以下所有探查的'幻神丹'，持续时间十二个时辰！"
林夜接过丹药，在掌心轻轻旋转。丹药表面流光溢彩，隐约有凤鸣之声。"代价是什么？"他太了解这个师妹，每次突破都伴随着巨大风险。
阿璃满不在乎地拍拍裙子站起来："就是炸了七次炉而已。配方里加了点凤凰草，会有点...呃...灼烧感。"
"多灼？"
"大概像把五脏六腑放在火上烤那么灼。"阿璃眨眨眼，"不过放心，我改良过了，死不了人。"
林夜深深看她一眼，将丹药收进玉盒。"明天开始批量炼制，至少要三十颗。"
走出丹房时，云青正抱着阵图在门口等候。夜风送来演武场的呼喝声，白如雪正在那里训练使团成员的宫廷礼仪。
"叶青呢？"林夜环顾四周。
"在炼器堂折腾那尊山河鼎。"云青压低声音，"他说要把它改造成什么'移动要塞'，已经三天没出来了。"
林夜点点头："去看看。"
炼器堂深处热浪逼人。叶青赤裸上身，精瘦的躯体上布满烫伤痕迹。他面前悬浮着一尊三丈高的青铜巨鼎，鼎身符文如活物般游动。随着他每一下锤击，巨鼎就缩小一分。
"来得正好！"叶青头也不回地喊道，"帮我按住左边那个龙首！"
林夜飞身上前，双手按住鼎耳。触手冰凉，与周围灼热环境形成鲜明对比。他能感觉到鼎内蕴含的磅礴力量，像一头沉睡的凶兽。
"起！"叶青突然暴喝，铁锤砸在鼎腹。一声龙吟响彻云霄，巨鼎急剧缩小到巴掌大，稳稳落在他掌心。
"山河要塞，成了。"叶青转身，眼中血丝密布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注入灵力后能扩大到百丈见方，内置三十六道防御阵法，可抵御化神期全力一击。"
林夜接过小鼎。入手沉重如山，鼎身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的虚影。"消耗如何？"
"每天三块上品灵石。"叶青挠挠头，"或者...一个金丹修士的全部灵力。"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夜忽然抬手，一道剑气激射而出，将窗外黑影劈成两半。
"看来有人对我们的准备很感兴趣。"他冷冷道，纵身追出。云青和叶青紧随其后，只看到地上几滴黑血和半截断箭。
箭身刻着北境特有的霜花纹。
"使团名单泄露了。"林夜拾起断箭，指尖抚过箭簇上幽蓝的毒光，"从今天起，所有人不得单独行动。"
回到书房，林夜展开羊皮卷轴，在上面勾画起来。使团三十人，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特长与弱点。窗外树影婆娑，像无数窥视的眼睛。
他忽然停笔，剑眉微蹙。案上烛火无风自动，偏向左侧。林夜不动声色地蘸了蘸墨，继续书写，左手却已按在剑柄上。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他淡淡道。
阴影中浮现一个模糊人影，声音嘶哑："林公子好敏锐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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