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显然有些事在瞒着刘姣安,被问起来,整个人也随之忙乱。
“今日……我休息一天,陪陪姣安姐姐。”凌霄在教坊里许久,不可能不懂得如何说些花言巧语要人身心舒畅,可到了真正在意的人面前,凌霄的口却张不开了。
“是他们罢。”
“谁?谁们?”凌霄四下里望望,好像要从墙缝里揪出一个人来才罢休,伸出手去握住了刘姣安的手,“我的好姐姐,哪来的什么人?”
刘姣安没有躲,就任由凌霄这样握着,握着……直到刘姣安反握回去,又开了口:“他们啊,刘家人,还有当年贪腐一案背后那些人。”
“那些早就该死的人。”
集市里消息最灵通的才得闻消息,还是凌霄一直关照着此事,又点了银子才听到的。
在村子里的刘姣安是何时知道的?既然瞒不住了,凌霄便也不再瞒。
“是,有消息传回来,刘家那些人已经问斩了。”
“你什么时候走?”刘姣安没有再接续下凌霄的话,“如今结了案,张殊文那边总也该不忙了,到时候迎你进京,一桩桩,一件件,倒也踏实了。”
听着刘姣安这话,凌霄没来由的有些心慌。前者甚少这般事无巨细的交代,不知今日是想起了什么?
“姣安姐姐……”
“若是到时张殊文来接你,便问问程家父母,能从程家出嫁,倒比这间小院好上不少。”
刘姣安自然听得出凌霄欲言又止背后藏着的疑惑,也还只是自顾自把话说了下去。
“这小院也是极好的,到程家恐怕太打扰了些。”听过程勉的旧事,心知程父、程母皆是书香门第出身,凌霄便一直有意避着程家夫妇。
自己的出身和过往到底不堪,哪怕成家夫妇未曾因此另眼相待,在凌霄心中却不愿玷污程家门楣。
“程母喜欢热闹,不会拒绝的。”
“哦。”刘姣安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多说也是无益,凌霄应声点了点头,“好。”
“程父嘴上总是不饶人,你倒也不必一直迁就,有时他便是缺个人同他冲撞两句……才能将话好好说出来。”
“近来已然好了不少。”
“好,全听姣安姐姐的。”
刘姣安不在说什么,两个人的生活依旧照常。做了饭,又吃了饭,时常去探望一番程家夫妇。
就这样一熬,熬到了山顶飘雪,清晨走过泥泞的路,清寒吹透了衣料。
阳光照进小院的时分,凌霄猛然间惊醒,环顾一周,也不见刘姣安的踪影。
“姣安姐姐?”凌霄慌张的冲了出来,却没想到一推开门,便看到了一道背影。
刘姣安就在院子里,看着那棵依旧绿油油的凌霄花:“它明年再开的时候,花就更多了,想必也更艳了。”
“是啊,或许那时候我便看不到了,殊文说明年春日就来娶我。”
刘姣安笑了,明媚的像是凌霄花开的最艳那时:“那倒是件好事,时间不会太久了……”
“是啊,不会太久了。”凌霄忽然有些怀念同刘娇安和程家夫妇生活的这些日子。
时光如白驹过隙,进到教坊,出了教坊,进到小院,又要出了小院——好像一切都由不得人,由不得凌霄停下来。
“回去吧,天凉了。”
抬起头,刘姣安望了望山间的云:“方才下了雨,看这天色,还酝酿着一场,你今日便不要到集市上去了。”
“好。”凌霄总是这样听刘姣安的,后者说了,凌霄便应。
就这样,暮去朝来。凌霄又一次没有见到刘姣安的身影,推开门,小院里也没有。
终于在书桌上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娟秀的字,写了一行行。
“不是说要开一家小铺,好好生活?为何又要……”
远山层叠,信上写的白岳凌霄听过,却没见过,也不知刘姣安一个人要怎样独自的走过去,找到她的那位表姑姑。
院外的雨蒙的看不见路,就像是贴着人的眼罩了一层纱,甚至连不远处程家夫妇的宅子都看不清。
前面的路,就只能刘姣安一个人走了……
“师叔出门访友前,说三日内有人来寻她,如今看,想必就是姑娘了。”
“你师叔是何人?”
“乘安道人。”小道童不卑不亢的答了,“你若是来寻人的,那便必然是师叔口中要我等的那人了。”
表姑姑能掐会算倒也合理,刘姣安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异来。
“我想要……”抬起头,目光与真武像对视,刘姣安原本要说的话忽然间就都说不出口了。
“师叔说要我为姑娘安顿下来,至于其他的,一定要等她回来再做打算。”小道童打量着刘姣安,一双眼睛里透着好奇,“姑娘先随我走罢,既然姑娘同师叔熟识,那便没错了!”
小道童不达目的显然是不会罢休了。而刘姣安一次开口未果,在小道童面前也没了再次开口的勇气,颔首“嗯”了一声,紧随在小道童身后几步远的位置,一道到了众女冠所在的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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