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正在说着，梁夜已经带着吴昕跟着小太监过来了。
小公主立刻瞪大了眼睛，眼底的娇羞和兴奋藏都藏不住：“皇兄，梁哥哥好英俊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英俊。
皇帝的目光从梁夜脸上移到他身边的少年身上，微微拧眉：“梁卿，这位是？”
梁夜行了个礼，握住吴昕的手介绍道：“回陛下，这是我夫君吴初起。”
永兴帝：“？”
嘉和公主：“？”
吴昕随着梁夜，给皇帝行了个叉手礼：“见过陛下。”
永兴帝皱了皱眉，对于吴昕礼节上的轻慢很不满意：“梁卿的夫婿，很有意思。”
梁夜转头看了吴昕一眼，笑得温柔，可当目光转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贯的淡漠：“阿起身份高贵，陛下当不起他一个大礼。”
五方鬼王之首，地位比人间帝王一点儿不低，与人间的帝王行个平辈礼，已经是自谦了。
被梁夜蓦地怼了一句，永兴帝的脸色不太好看：“怎么，梁卿娶了他国皇帝不成？朕倒不知周围哪国的君主姓吴。”
“陛下不知，是你年小。”
吴昕笑了笑，那张看着比梁夜还年轻的脸上带着与年龄相符的天真烂漫：“我不是人啊。”
永兴帝忍不住嗤笑出声：“哈，吴公子真幽默。”
“他没开玩笑。”
梁夜淡淡地开口，语气平静中带着严肃：“陛下若是不怕吓着公主，倒是可以见一见阿起的真实模样。”
永兴帝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梁夜：“梁卿，你是天师，怎么能和鬼怪妖物混在一起！”
“有问题嘛？”
梁夜抬眼看他，语气不咸不淡，带着点儿叛逆：“我的夫婿，我喜欢就好，其他的重要吗？”
重要吗？
整个诸夏都要靠他和他的门徒来守护，谁配和他谈条件呢？
他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
永兴帝黑了脸，可是想到鬼族势大，妖族猖狂，又默默地将到了嘴边的斥责咽了下去，苦口婆心地道：“梁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梁夜歪头，似乎很难理解永兴帝的话：“呵，那我死了，就和他一样了啊。”
永兴帝：“？”
等等，不应该是因为怕死，所以远离鬼怪吗？
永兴帝一时不能理解梁夜的脑回路：“这……爱卿怎能轻易言死？”
“为什么不能？”
梁夜扬起衣袖，永兴帝这才发现，他白皙优美的手腕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割痕，一道道伤疤纵横交错，可怕极了。
梁夜亮出伤口的那一刻，吴昕的眼瞳蓦地瞪大了。
他的夜哥哥，居然有自伤自毁？
这怎么行，他的人，不能受一点儿委屈，也不能受一点儿伤害。
哪怕百年后要和他一起作为鬼长相厮守，那也得是寿终正寝，一辈子幸福安康！
不等永兴帝说话，吴昕一把攥住了梁夜的手腕，盯着那些伤痕的目光满是心疼：“为什么？”
他抬头看着梁夜，漂亮的杏眼里有泪光闪烁。
梁夜有些惊讶。
鬼是不会哭的。
鬼哭，消耗的是灵魂之力。
他捧着吴昕的脸，轻轻的吻了吻他额头：“傻瓜，别哭，损了魂力，我可给你补不了。”
吴昕仰头，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寻死？”
“没有寻死。”
梁夜挣开手，将伤疤重新藏到广袖之下：“只是好奇，死是什么感觉。”
“梁沉阁你他妈疯了！”
吴昕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他一把揪住梁夜的衣襟，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一双眼睛变成了猩红的血瞳：“你给我听着，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寿终正寝，你若再寻死，被我知道，我让整个诸夏给你陪葬！”
他说，声音阴森森的，有些飘忽不定。
因为极端的愤怒，吴昕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阴气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明明是六月盛暑，永兴帝和嘉和公主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拽紧了自己的衣领，只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胡说八道！”
梁夜也生气了，一把甩开吴昕的手，反手掐住他的手腕：“你算是地仙，怎能说这等有悖天理的混账话！”
“呵，地仙，本质上不还是鬼吗？”
吴昕的语气愈发阴冷：“梁沉阁，你不妨再寻一次死试试，看我是不是说到做到。”
只有这个时候，梁夜才真切的意识到，他眼前这漂亮的青年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可怜，而是掌握着酆都实际权力的鬼王之首。
他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了：“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蠢事了，你放心好了。”
梁夜开口解释：“那时候，我父母刚出意外，天师府叛逆又多，我内外交困，才钻了牛角尖。”
“如今天师府一切正常，又有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再做蠢事了。”
他握住吴昕的手，认真地说：“虽说死亡也能和你相守，但是我不舍得你伤心，所以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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