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竟敢咒我？”
戏志才怒极，正要发火，郭嘉见状，急忙拦住了他。
“志才兄莫急，此乃南华老仙座下仙童，不妨先听听他怎么说。”
郭嘉赔笑着，转而又向刘昊道。
“公子乃是传说中的人物，在下尚不知道姓名，还请公子指教。”
“本公子姓刘名昊字月关，指教不敢当，你二人也是深谙易理之人，不妨先卜上一卦。”
说着，刘昊便从袖袍中掏出几枚铜钱，递了过去。
戏志才满脸幽怨，冷哼一声，并没有去接，倒是郭嘉急忙接了过来，在手里摇了摇，随意的撒在了地上。
“艮上巽下，山风蛊卦！”郭嘉低声念叨了一句。
此卦一出，戏志才不禁冷声质问道。
“元亨，利涉大川！如今正是甲前辛日，大吉！你还有何话说？”
“是吗？”刘昊冷声笑了笑，又向郭嘉问道。
“奉孝以为如何？”
“蛊！山下有风，君子以振民育德。”
郭嘉低声呢喃着，低头沉思片刻。
“此行大好前程，无往不利，似乎并无不妥？”
郭嘉狐疑的望向刘昊，脸色明显有几分尴尬。
“奉孝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器皿久不用而生虫，谓之蛊，这一卦暗合当今天下，朝政荒废，社稷腐朽，以至蛊虫滋生，诸侯割据。
此时出山，的确大有可为，革新除弊，奋发图强，未必不能力挽狂澜，于前途而言确是无往不利，诸事顺遂，但是……”
刘昊故意顿了顿，眸光微冷，扫向两人。
“天下诸侯，唯独不可投曹。曹者，一条曲径，遮蔽天日，此乃奸雄之路，前路曲折幽暗，如此则蛊虫更甚，于时运或并无所阻，可是于身体却大有损害。
蛊毒之祸，诅咒之弊，不绝于朝，我料曹氏子弟断难长寿，文臣谋士终难久存，尔等寒门士子，无根无系，无依无靠，更是首当其冲。”
刘昊冷声道，指尖落在了戏志才的身上。
“我观你天庭润泽，乃是官运亨通之相，唯独命宫晦暗，似有黑气环绕，此去投曹不出五年必死无疑。”
“天灾嘛？还是人祸？”
郭嘉轻咛，目光也在死死的盯着戏志才。
反倒是戏志才满脸不屑，面色轻浮。
“巫蛊之说，妖言祸众，岂不闻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若得圣主明君，立下不世之功，死又何惧？”
戏志才仰天大笑着，拂袖便要离去。
郭嘉无力的摇了摇头，开口还想再劝，戏志才便抢先开口道。
“奉孝兄，你我相知十数年，应当明白我的志向，自古寒门与世家对立，我此番出山，并不是为了证明有多么了不起，只为了向那些世家大族证明，寒门同样可以出贤士，庶族也能平天下，若能为天下寒士正名，为兄虽死无憾矣。”
说罢，郑重的行了一礼，转身便要走。
“且慢，戏先生果然志向远大，若只是为了证明寒门不弱于人，又何必要远投曹操，眼下不正是最好的选择嘛？”
蔡文姬开口喊了一句，正色的走上前。
“夫君曾说过，大汉兴于世家，同样也亡于世家，唯有废除门阀之见，才能救这大汉天下，如此倒是与戏先生的想法不谋而合。”
此话一出，戏志才终于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刘昊。
“莫非公子要废除世家？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戏志才冷笑着嘲讽一句，满脸的不屑。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世家根深蒂固，想要废除谈何容易？”郭嘉也叹息着，目光灼灼地望着刘昊。
“郭先生问得好，这一节夫君自然也早就想到了，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
蔡文姬笑着解释道，目光转向刘昊更是满脸的崇拜。
“所谓三代为门，五代为阀，十代成世家，夫君曾说过，世家之所以强大，因其经过数代的积累手里掌握着庞大的财富，更重要的是，世家垄断了文化，以至于治国经学只在世家大族内流传，寻常百姓根本接触不到，便也彻底断绝了晋升之路。
所以想要打破世家的封锁垄断，其实也并不难。”
说到这里蔡文姬故意停顿了下来，目光瞥向郭嘉和戏志才两人，见到两人都在低头深思，这才又继续道。
“其一，自然要造福百姓，使得民生富足，家有盈余，解决了生存问题，才会激发更多的有识之士走上读书报国之路。
其二，便要打破世家对知识的垄断，大力推广公学、国学，普及文化打破桎梏，使得寻常百姓能够接触到更多知识，并推动朝廷以才取士，彻底打通寒门的晋升之路，长此以往，世家必然会消亡。”
此刻郭嘉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不禁对着刘昊长施一礼。
“公子高瞻远瞩，着实令在下佩服。”
“说的轻巧，可是真正想要做到就难了。”
戏志才却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此事的确难如登天啊！民生如何富足？百姓如何获利？文化如何普及？朝廷如何取士？这些都是千古死局，并不是一两句能够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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