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伦深吸一口气，胸腔随之一扩一缩，将周遭稀薄却精纯的能量吸入肺腑。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贴在那层泛着幽蓝光泽的能量屏障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仿佛触碰到了一片凝固的星海。
下一秒，他体内的能量开始剧烈波动，骨骼发出细微的嗡鸣，皮肤表层泛起淡淡的金芒。
那是黄金果实的力量在苏醒，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双眼，温热的能量流顺着血管游走，所过之处，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共鸣。
能量频率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速度改变着，与屏障的波动逐渐同步，就像两把原本不同调的琴，此刻终于奏出了相同的旋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葛小伦的身体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穿透了能量屏障。
屏障表面只泛起一圈涟漪，便恢复了原状，仿佛从未有人穿过。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他踏入了一个全新的空间——这里的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大地覆盖着闪烁着微光的晶体，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能量粒子，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星辰。
不远处，起始之男正背对着他。那道身影挺拔如松，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威压，双目呈现出深邃的暗红色，仿佛蕴藏着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头，当看清来人是葛小伦时，暗红色的瞳孔猛地一缩，嘴角的弧度僵住，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是你？”起始之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久未开口，“你怎么会进入到这里？”
这处空间由他亲手布下禁制，即便是同级别的强者也难以闯入，葛小伦的出现，无疑打破了他的认知。
葛小伦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起始之男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开口：“你果然知道我。是相乐告诉你的，还是它呢？”
他说着，缓缓抬起头，望向头顶那片暗紫色的天空，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那道目光不言而喻——他所指的“它”，正是这方宇宙的意志。
起始之男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快得如同错觉。
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语气平淡地回答：“自然是相乐了，不然还能有谁？”
葛小伦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才对方说话时，他清晰地捕捉到一丝极不自然的精神波动，那是谎言被戳穿前的慌乱。
“你刚才的精神波动不正常，看来这件事和相乐无关了。”他直接点破，没有给对方继续掩饰的机会。
起始之男脸上的从容终于绷不住了，他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果然瞒不过你。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装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入侵我们的宇宙呢？”
葛小伦没有解释。
他心里清楚，若是起始之男真的想知道真相，大可以去问相乐——那个知晓一切的存在。
可对方没有，反而第一时间将相乐推出来当挡箭牌，显然是想将自己的仇恨引向别处。
这足以说明，起始之男是这方宇宙意志的坚定拥护者。
可惜啊，葛小伦在心里暗叹。这个世界本是他的禁区，是真实世界的倒影，真实世界的起始之男，根本不该踏足此地。
他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深仇大恨，归根结底，不过是阵营不同罢了。
一个要守护这方宇宙的秩序，一个要打破这虚幻的平衡。
“来吧。”葛小伦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这一战在所难免，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我也不会放水！”
起始之男闻言，眼神中的犹豫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
他没有变身，也没有召唤任何外力，只是挺直了脊背，以他认知中“神”的姿态，直接调动起体内的能量。
刹那间，金色的能量在他掌心汇聚，化作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朝着葛小伦席卷而去。
葛小伦抬头看着那道扑面而来的金色漩涡，感受着其中熟悉的能量波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黄金果实的力量吗？正好，我也有。”
他抬手间，一枚通体金黄有些虚幻的苹果悄然出现在掌心。
苹果表面流淌着温润的光泽，仿佛用纯粹的阳光凝聚而成。
下一秒，金色苹果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第二轮太阳升起，那光芒所过之处，起始之男发出的金色漩涡瞬间如同冰雪消融，顷刻间便被瓦解，消散在空气中。
金色光芒褪去的瞬间，起始之男瞳孔中的暗红骤然加深，握着能量漩涡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盯着葛小伦掌心那枚尚未消散的金色苹果，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那果实的光泽比他体内流淌的力量更纯粹，像是未经任何杂质侵染的本源之光。
“你的黄金果实……”起始之男的声音里第一次染上了明显的波动，“是完整的？”
葛小伦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合拢手掌，金色苹果化作点点流萤融入他的掌心，皮肤表层的金芒却愈发炽烈，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太阳在皮下跳动。
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的能量正在翻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原本平稳的波动变得急躁而混乱。
起始之男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又有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难怪……难怪你能轻易穿过我的屏障。完整的果实，是相乐他给你的吧。”
他抬手抹过眉心，暗红色的瞳孔里忽然炸开细碎的光纹，周身的威压如同被刺破的气囊，猛地向外扩张——暗紫色的天空应声震颤，漂浮的能量粒子瞬间被撕裂成齑粉，晶体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但你以为，有完整的果实就能赢吗？”起始之男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仿佛与这方空间的阴影融为了一体，“这里是我的领域，是宇宙意志赋予我的战场。你的力量再强，也敌不过整个宇宙的规则！”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晶体大地突然亮起，无数道金色的纹路顺着裂纹蔓延，如同苏醒的脉络，将葛小伦牢牢圈在中央。
那些纹路里流淌着与起始之男同源的能量，却带着更冰冷、更庞大的气息——那是宇宙意志的力量，是这方世界最本源的规则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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