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侦查是我的专长。”
“上次你去参加的那个代言人的活动，就是为了见制作方对吧！”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直到时欢退到墙边，“我甚至知道你已经把公寓钥匙给了小廖让她帮忙照看植物！”
时欢的背抵着墙，墙面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服渗入后背。
时欢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两个小时前工作室发出的声明在微博热搜上爆了，她知道瞒不下去了。
但陆沉此刻的质问像刀子般剐着她的神经，让她突然不想再解释。
陆沉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眼中的怒火更盛。
他忽然冷笑，声音里带着锋利的讥诮：“我之前就在想，一个入行不到一年的新人怎么突然忙得脚不沾地。”
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原来是忙着为离开做准备。”
时欢被他捏得生疼，但倔强地不躲不闪。
这个动作刺激了陆沉，他猛地松开手：“而我还被蒙在鼓里。”
“是不是你觉得这点时间的分离，在你眼里不值的一提。还是你觉得......”他猛地刹住，看着她的脸，然后转身走向窗户。
沉默填满了房间。
良久，时欢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陆沉，你到底在气什么？”
她站直身体，指甲陷进掌心，“我们俩的工作性质，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吗？”
时欢看着他绷紧的背影，继续道：“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动不动就一声不吭的消失，这一次，我甚至打爆了电话都联系不上你，不知道你的死活。”
陆沉猛地转身，时欢却抢先一步上前，食指狠狠戳在他胸口，连带着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在我急得跟什么似的，却得到你病危的消息。陆沉，你凭什么这样？”
陆沉抓住她手腕，却发现她在剧烈颤抖。
时欢的眼睛通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三个月而已，对你那些生死不明的任务来说算什么？”
她挣开他的手，“至少你知道我在哪里，在做什么，不会突然收到我中弹的消息！”
最后一句话像子弹般击中陆沉。
他僵在原地，看着时欢转身冲进次卧，房门在巨响中被反锁上了。
陆沉站在原地，右手还保持着想要拉住她的姿势。
客厅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嗒声。
客厅的地板上，躺着时欢掉落的发夹，是上个月他送的那只蝴蝶形状的。
他弯腰捡起来，握紧在掌心。
整夜，陆沉都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他数着次卧传来的每一声翻身，每一次抽泣。
凌晨四点，里面终于安静下来，他却盯着天花板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七点整，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时欢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走出来，头发随意扎成马尾，露出苍白的脖颈。
她目不斜视地经过沙发，却在擦肩而过时被陆沉捕捉到睫毛的轻颤。
衣帽间里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陆沉猛地站了起来，视线紧紧盯着她的方向。
当时欢拖着登机箱再次出现时，陆沉已经堵在玄关。
他撑着门框的手臂肌肉绷紧，制服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下巴冒出的胡茬泛着青黑色。
“欢欢，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
时欢停下脚步，“你想谈什么？”她的视线落在他领口的第二颗纽扣上，没去看他的脸。
陆沉伸手去握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我们不吵架行不行？”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我跟你道歉。”
时欢任由他握着。
她的手软弱无骨，可说出来的话，却冷的让陆沉心跳漏了一拍。
“陆沉，”她终于抬起眼，“我们再考虑一下吧。”
“考虑什么？”陆沉突然收紧手指，却在她吃痛的抽气声中立即松开。
晨光透过厨房的磨砂玻璃照进来，时欢眼底的血丝无所遁形。
她看着陆沉的眼平静地说：“我们真的适合吗？”
“叶时欢！”陆沉的声音骤然降温，像暴风雪前的最后警告。
他一把扣住她的后颈逼她抬头，却在看到她紧咬着的嘴唇时泄了力气。
拇指抚过那道伤痕，陆沉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能不能......别说这种话？”
“我没有现在就要分手。”
时欢偏头躲开他的触碰，行李箱拉杆在她掌心吱呀作响，“只是觉得......我们都该冷静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陆沉突然抓住行李箱拉杆，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考虑怎么用三个月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时欢转过脸，眼眶通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陆沉逼近一步，“是考虑我执勤时会不会分心？还是考虑不要因为我影响你即将一飞登天？”
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明明可以直接捅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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