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明白了。”荧点了点头，她觉得这个说法虽然也很玄乎，但至少在魔法的世界里听起来是成立的。她看了一眼左钰，这个男人总能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释最复杂的事情。
“问题是，怎么把时间交给别人啦！”派蒙还是纠结在字面意思上，虽然她很喜欢刚才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这种细节无所谓吧。”雅克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就当和封建贵族雇佣佃农一样就好。”
“一点也不好！这和雇佣…佃农？有什么关系啦！”派蒙感觉话题又被带偏了，“你是想说，用时间换取报酬，也算是将时间交给别人吗？”
“佃农劳动创造的财富只有很小一部分属于他自己，这种事情大家也可以理解、习以为常的话，那还有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呢？“雅克反问道。
阿尔发出一声不悦的哼声，但没有说话。
派蒙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陷阱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糟糕，我中计了！”她小声地对荧嘀咕。
荧叹了口气，她觉得跟这些纯水精灵较真简直是浪费时间。“为什么要和「纯水精灵」较真？”她小声回应道。
左钰看着雅克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了笑。“你这套理论听起来挺有道理。不过我问你，在一个没有贵族也没有佃农的世界里，如果大部分人都觉得需要一个国王来领导他们，你会怎么办？你会觉得他们都是傻子，需要被你‘解放’吗？”
雅克被问得一愣。“我…我们当然会尊重大多数人的选择，但前提是他们拥有了正确的思想！”
“看吧，问题来了。”左钰摊了摊手，“谁来定义什么是‘正确’的思想？你吗？还是那些和你想法一样的人？如果大家讨论出来的结果，就是觉得需要一个王来领导他们，因为这样感觉更安全，更省心。那你怎么办？你要发动一场战争，把他们从自己的选择里‘解放’出来吗？那样的你，和你们反对的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雅克一时语塞，他那蓝色的身体鼓了鼓，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荧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蹊跷的事太多了。这个先不管。”她果断地打断了他们的辩论。
“也对…那个，我完全明白了！”派蒙赶紧附和道，她可不想再听这些头疼的东西了。
“在长久的岁月中，魔龙纳西索斯一直在搜寻公主的宝物。只有宝物的力量能够让高塔的时间重新开始流逝，闭锁的大门才能开启。”阿尔见没人再争论，便继续说明情况。
“他召出充满恶念的水浸没了王国，又创造出无数爪牙与邪恶魔法机关。”
“这一切都是为了追猎我们这些水仙十字冒险团的成员。因为宝物应当在我们的手中。”
“「应当」？”派蒙抓住了这个词。
“以前，我们还有一个…奈伊哥哥。”小卷心菜的声音低了下去，“在那个很可怕的日子，他带着宝物和我们一起逃走，但为了掩护我们，他被溶解在了水中。”
雅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像是从很深的水底传上来，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重量。“我很想念他。”
那只叫阿尔的鸭子低下了头，连平时总是挺得笔直的脖子都弯了下来，翅膀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小卷心菜那小小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它飞到阿尔的头顶，像是想从同伴那里汲取一点温暖。“我恨魔龙…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感情很不好。但是，我真的很想念奈伊哥哥。以前他对我很好，和阿尔哥哥一样，就像真正的哥哥。”
派蒙看着它们三个那副难过的样子，也觉得心里堵得慌，连平时活泼飞舞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喔…很遗憾你们失去了重要的朋友…”
左钰靠在不远处的石柱上，看着这幕悲伤的场景，心里没什么波澜。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但他还是开口了，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死亡不是终点，有时候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也许他并没有真的消失，只是变成了这片水里的一滴，看着你们。”
他的话让那几个纯水精灵都愣了一下，齐齐地看向他。
荧也觉得左钰这话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她没有多想，只是把话题拉回了现实。“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要怎么拯救莉利丝公主呢？既然高塔因为这个被封锁了，只有「宝物」才能将其开启…”
雅克似乎从左钰那番话里回过神来，他晃了晃身体，恢复了那副学者的腔调。“嗯。在他们…该怎么说呢？在我们几个为了躲避追捕，不得不「逐步巩固阵线后方」的时候，我们雅克管弦乐团取得了重要的情报，弄清楚了「宝物」的位置。”
小卷心菜听到这话，立刻止住了悲伤，惊讶地抬起头。“真的？”
“当然。就在那边。”雅克抬起他那宽大的蹼，指向了遗迹的上方，动作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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