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李振海脸色一变。
潜艇一旦失去速度，在日军疯狂的反扑下，就是待宰的羔羊！
陆川眼神冰冷如铁，没有丝毫犹豫：
“‘雷霆’、‘破浪’、‘镇海’、‘定远’！脱离编队！航向修正！目标——‘潜蛟四号’信号位置！最高战速！给我撕开一条血路，把礁石他们接回来！”
“是！”
四艘最精锐的弗莱彻级驱逐舰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舰艏猛地抬起，如同离弦之箭，脱离大部队，迎着日军驱逐舰群的方向，狂飙而去！
“‘逐日’、‘追风’！掩护‘磐石’点主力舰队！防空警戒不能松懈！”
“其余舰艇，保持航向航速！准备接收潜艇！”
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舰队瞬间化作两股钢铁洪流，一股义无反顾地冲向救援的深渊，一股坚定地驶向希望的接应点。
巴丹半岛西南海域，“磐石”接应点。
“潜蛟一号”、“二号”、“三号”相继在驱逐舰的引导下，如同疲惫的巨鲸，缓缓浮出水面。
艇员们钻出狭窄的舱口，贪婪地呼吸着带着硝烟味的自由空气，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完成使命的荣光。
“礁石呢？！‘潜蛟四号’在哪？！”
李振海站在“雷霆号”舰桥上，对着通话器厉声喝问刚刚上浮的“潜蛟一号”艇长。
“报告！我们脱离时，‘潜蛟四号’被深弹震伤！礁石艇长命令我们全速撤离！他……他们在断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哭腔的回答。
李振海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远处海天线上，炮火的光芒如同地狱之花般骤然绽放！沉闷如雷的炮声滚滚传来！
“‘雷霆’编队与日军驱逐舰交火了！”雷达官声音急促。
陆川一把抓起高倍望远镜，望向炮火闪耀的方向。
只见遥远的海平线上，四艘弗莱彻级驱逐舰“雷霆”、“破浪”、“镇海”、“定远”正与至少六艘日军峰风级或秋月级驱逐舰激烈交火！
5英寸舰炮的怒吼与日舰127毫米主炮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炮弹划过天空，在海面上炸起冲天的水柱！
40毫米博福斯与日舰25毫米高炮疯狂对射，曳光弹如同死神的织梭，在双方舰艇间疯狂穿梭！
更远处，一个微弱的、冒着浓烟的黑点，正艰难地向着战场方向挪动——正是受损的“潜蛟四号”！
“‘潜蛟四号’！加速！向‘雷霆’靠拢！‘雷霆’编队！全力压制日舰！为‘潜蛟四号’打开通道！”陆川的声音通过无线电，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入激战的漩涡中心。
“雷霆号”舰桥上，分舰队指挥官陈海涛少将脸上被近失弹的硝烟熏黑，眼神却锐利如刀。他死死盯着海图，对着通话器咆哮：
“各舰注意！集火日军领舰‘泽风’号！打掉它的指挥中枢！‘定远’、‘镇海’！释放烟雾！掩护‘潜蛟四号’！”
“轰！轰！轰！”
“雷霆号”和“破浪号”的5英寸主炮发出精准的齐射！数发高爆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砸在日军驱逐舰“泽风”号的舰桥和前甲板上！
木质的舰桥瞬间被炸飞，前主炮哑火！整艘日舰燃起大火，速度骤降！
“烟雾弹发射！”
“定远”、“镇海”两舰艉部烟雾发生器喷吐出浓厚的白烟，迅速在海面上形成一道巨大的烟墙，遮蔽了日军追击舰队的视线！
“潜蛟四号”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受损的螺旋桨发出刺耳的呻吟，拼尽全力，一头扎进了浓密的烟幕之中！
“好！‘潜蛟四号’进入烟幕！‘雷霆’编队！边打边撤！向‘磐石’点靠拢！”陈海涛果断下令。
四艘弗莱彻级驱逐舰一边用精准的炮火压制着混乱的日舰，一边释放着烟雾，掩护着“潜蛟四号”，如同得胜的狼群，开始向主力舰队方向高速脱离。
“磐石”点。
当“潜蛟四号”那伤痕累累、艇艉扭曲、冒着黑烟的庞大身躯，在“雷霆”编队的护卫下，缓缓驶入接应舰队的安全范围时，整个海面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万岁——！”
“潜蛟万岁——！”
“海军万岁——！”
水兵们挥舞着帽子，声嘶力竭地呐喊！泪水混合着汗水与硝烟，从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滑落。
陆川站在舰桥上，看着“潜蛟四号”艇员们相互搀扶着、踉跄着走上甲板，看着礁石（石磊）那张被油污和疲惫覆盖、却依旧挺直脊梁的脸庞向他庄重行礼。
他缓缓抬起手，回了一个无比郑重的军礼。
“报告司令！‘潜蛟’支队……完成任务！归建！”礁石的声音嘶哑，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辛苦了！袍泽们！你们是风暴中最锋利的毒牙！此战首功，当属‘潜蛟’！”陆川的声音清晰有力，回荡在欢呼的海面上。
就在这时，周卫国快步上前，递上一份刚刚译出的、来自林加延湾前线的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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