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刺破红枫剧院上空的晨雾时，顾言正被郝婧怡反剪着双臂按在舞台边缘。他的白大褂沾满尘土，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像在欣赏一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剧。郑丹妮踩着碎玻璃走过来，冰凉的手铐“咔嗒”锁上他的手腕，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剧院里荡开回声。
“顾言，你因涉嫌三起故意杀人案被捕，有什么话留到审讯室说。”郑丹妮的声音冷得像舞台上的追光，扫过他脸上的疯狂时，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顾言转过头，目光越过警员的肩膀，死死盯住抱着周诗雨的王奕。女孩刚从镇静剂的效力中缓过来，脸色苍白得像纸，靠在王奕怀里轻轻发抖。他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震得舞台顶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抓得住我又怎样？有些东西，一旦种下了，就拔不掉了……”
王奕没理会他的疯言，正低头检查周诗雨的状况。指尖触到女孩脖颈处的皮肤时，发现她的脉搏跳得异常快，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王奕的心猛地揪紧，扶着她的肩膀想让她坐直些，却发现周诗雨的指尖在微微抽搐，瞳孔也有些涣散。
“冷……好难受……”周诗雨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蚋，手无意识地抓着王奕的衣襟，指节泛白，“头好晕，像有虫子在爬……”
王奕的目光骤然落在周诗雨手臂上的针孔——刚才解开绳索时没在意，现在才看清那细小的红点周围泛着青紫色。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进脑海，她猛地抬头看向顾言，眼神里瞬间燃起怒火：“你给她注射了什么？！”
顾言笑得更得意了，被警员按着的身体还在挣扎，脸上的肌肉扭曲成狰狞的模样：“没什么，就是让她尝尝我这五年受过的滋味而已。一点小小的‘礼物’，保证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是毒品？”王奕的声音发颤，解剖刀般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在他身上剜出洞来，“你给她注射了毒品？！”
“答对了！”顾言的声音尖利刺耳，“高纯度的，成瘾性极强。就算你们救了她的命，她以后也会变成离不开那东西的废物！王法医，这才是最彻底的报复，比死更难受，不是吗？”
“你找死！”王奕猛地松开周诗雨，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扑向顾言。郑丹妮没来得及拦住，她已经攥紧拳头，狠狠砸在顾言的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顾言被打得偏过头，嘴角立刻渗出血丝。他却毫不在意，反而用带着血的牙齿笑道：“打啊！再用力点！你越愤怒，我越开心！你救得了她一时，救得了她一世吗？只要她还活着，就永远是我的战利品……”
“解药！给我解药！”王奕揪住他的衣领，眼神里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白大褂的袖口被顾言嘴角的血染红，触目惊心，“你到底给她用了什么？快说！”
“没有解药。”顾言咳了口血沫，笑得越发癫狂，“一旦沾上，就再也甩不掉了。这是苏晴欠我的，现在让她最宝贝的学生来还，多公平……”
“苏晴到底怎么回事？”王奕的拳头还在颤抖，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杀了她，为什么还要针对周诗雨？”
提到苏晴，顾言脸上的疯狂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痴迷和怨恨。他的目光飘向舞台背景上那幅褪色的海报，声音低沉得像梦呓：“苏晴是我的老师，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光……我那么崇拜她，把她的诗当成圣经，可她呢？她为了讨好出版商，剽窃了我的毕业论文！那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写的《彼岸花与救赎》，她改了个名字就拿去发表，还说是自己的原创！”
“我去找她理论，她却说我痴心妄想，还反咬一口说我骚扰她。学校相信了她，把我开除；父母觉得丢脸，和我断绝关系……我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家门，而她呢？开朗诵会，上电视，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顾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般的控诉：“后来她出车祸死了，我以为是老天开眼，可周诗雨却唱着她的歌火了！每次在电视上看到她，我就想起苏晴那张虚伪的脸！她们都是一路货色，靠着偷来的东西往上爬，凭什么？！”
“所以你就杀了李玥和赵曼？”郑丹妮冷冷地打断他，“就因为她们和苏晴有关？”
“她们也该死！”顾言猛地转头瞪向她，“李玥在网上骂苏晴是骗子，可她自己却靠着模仿苏晴的风格写诗赚钱；赵曼当年收了苏晴的钱，在学术委员会上帮她说话……她们都不干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正干净的人！”
“你错了。”王奕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真正不干净的，是你自己的心。”她松开顾言的衣领，转身回到周诗雨身边，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女孩已经开始出现戒断反应的初期症状，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嘴里无意识地念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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