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老三正在总号核对账册,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他出去一看,是个穿灰布长衫的男人,正拉着伙计的胳膊:“我存的两千两银子,存单丢了,你们怎么不给我取?”
伙计急得脸红:“掌柜的规定,没有存单不能取,我也没办法啊!”
李老三上前,把男人请进屋里,倒了杯茶:“这位先生,您别急。您还记得存银的日期吗?当时是哪个伙计接待的您?”
男人想了想:“去年腊月十八,是个圆脸的伙计,叫……叫小周。”
李老三让人去查去年腊月的流水账,果然查到一笔两千两的存款,签字是男人的名字,接待的伙计正是小周(如今小周调去了大同分号)。他又让人去大同,把小周叫回来。小周一见男人,就认出来了:“没错,去年腊月十八,您存了两千两,还说要给儿子办婚事用。”
男人松了口气,眼泪都快下来了:“这银子要是取不出来,我儿子的婚事就黄了!”
李老三笑着递过一张纸:“您写个保证书,说明存单丢失,日后找到也不能再用,签字画押后,就能取银子了。” 男人连忙写了保证书,取了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伙计凑过来,小声问:“李掌柜,要是有人冒充客户怎么办?”
李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要查账、找证人、写保证书。咱们既要让客户方便,也不能让钱庄受损失。” 他看着窗外的夕阳,想起苏半城的话:“老分号是汇通的根,根扎稳了,才能长得高。”
四、江湖冬雪:巡查之路藏警醒
苏半城的巡查,从来不带随从,只跟老周两个人,扮成普通商人。他说:“这样才能看到真样子,要是提前打招呼,他们早就准备妥当了。”
初冬第一场雪时,他去了忻州分号。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伙计在和客户吵架。客户是个卖煤的汉子,说伙计少找了他十两银子;伙计说给够了,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苏半城没上前,站在街角的茶馆里,看着老周去打听。
老周回来,笑着说:“那汉子取了一百两,伙计给了九十两,自己还不知道。” 苏半城点点头,等汉子气呼呼地走了,才走进分号。分号掌柜见是他,吓得赶紧起身:“东家,您怎么来了?”
苏半城没说话,指着账册:“刚才那笔一百两的取款,你查查钱柜里的银子少了多少。” 掌柜赶紧去查,发现钱柜里少了一百两,脸一下子红了:“东家,是我没教好伙计,我这就把银子还给那汉子。”
苏半城叹了口气:“不是还银子的事,是人心的事。客户来咱们这儿存银,是信咱们。要是连数银子都数错,谁还敢信咱们?” 他让掌柜把伙计叫过来,亲自教他:“数银子要‘一搭一’,十两一搭,数清楚再给客户,别慌。”
离开忻州时,雪下得更大了。老周赶着马车,说:“东家,您这趟出来,比在总号还累。” 苏半城裹紧了棉袄,看着窗外的雪景:“累点好,能看到真问题。你还记得去年冬天,咱们在京城驿馆,被人监视的日子吗?”
老周心里一紧。去年此时,他们为了查王文韶的罪证,在京城驿馆住了半个月,每天都有人在门口盯梢,连买碗面都有人跟着。有次半夜,还有人往他们屋里扔石头。“东家,那日子早过去了,您别再想了。”
苏半城摇摇头:“越是安稳,越不能忘。汇通现在名声大了,盯着咱们的人也多。要是咱们自己出了错,别人正好抓把柄。”
腊月时,他去了江南。苏明远带着他逛秦淮河,画舫上的歌声顺着风飘过来,暖融融的。苏明远说:“爹,裕和记最近不行了,刘万山把分号关了两家,听说要去汉口发展。” 苏半城点点头,看着岸边的汇通分号,灯火通明,心里踏实。
晚上,苏明远把账册拿给父亲看。江南分号的利润,已经超过了平遥总号。苏半城翻了两页,忽然指着一行字:“这笔五千两的存款,客户没留地址,你得让人去查清楚,别是别人故意设的局。” 苏明远愣了一下,赶紧让人去查——果然,是个外地商人,怕惹麻烦没留地址,但银子是正经生意来的。
临走时,苏半城对苏明远说:“江南比平遥复杂,你要多留心。账册要天天核,安保要时时查,别以为王文韶倒了,就没人敢找咱们麻烦。” 苏明远点头应下,看着父亲的马车消失在雪地里,心里沉甸甸的——父亲的警惕,不是多余的。
五、平遥岁末:安澜之下有警钟
除夕前几天,苏半城终于回了平遥。刚进家门,就听见院子里的笑声。苏念安扑过来,抱着他的腿:“爷爷,您可回来了!娘做了您爱吃的酱肉,还蒸了枣馍!”
苏夫人走过来,接过他的行李,笑着说:“出去快两个月,瘦了不少。赶紧洗手吃饭,菜都快凉了。” 饭桌上,苏明远也从江南回来了,带来了江南的丝绸、茶叶,还有分号的年终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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