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未完全铺满云港的天际线,凤凰国际金融中心B座18楼已悄然运转。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近乎凝滞的静谧——不是沉默,而是风暴前夜那种低频震颤的预兆。
许昭宁盯着平板屏幕,瞳孔微微收缩。
那份立项书静静躺在会议室中央的投影台上,高清扫描件被放大至全屏。
签名栏上,一个墨迹未干的“苏”字横亘其上,笔锋凌厉如刀劈山脊,却戛然而止,余下大片空白,像一张未完成的审判书。
她走了,没说一句话。
但许昭宁知道,这不是疏忽,是信号。
他指尖轻敲桌面三下,低声下令:“启动溯源模式·三级解码,目标:三年前第三季度董事会原始投票日志,权限密钥‘破茧’。”
系统响应极快。
加密数据流如星河倒灌,在虚拟界面中层层展开。
时间戳、IP地址、表决终端编号……一条条被隐藏的日志浮现出来。
其中七条异常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正式投票结束后的五分钟内,七个中层管理者的内部账号曾通过匿名通道提交支持票,内容直指“苏明玥晋升案应予通过”,但这些信息从未进入会议纪要,也未触发任何公示机制。
他们是沉默的少数?不,是恐惧中的多数。
许昭宁嘴角微扬,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在火种计划的内部公示系统中新建了一份文档,标题简洁而锋利:《沉默的多数》。
正文空无一字,仅附七人脱敏代号与当年匿名投票的时间戳截图。
发布时间设定为24小时后自动群发全员。
当晚十一点十七分,第一封反思报告抵达集团伦理委员会邮箱。
发送者是原风控部副主管陈维,附件里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纸照片,上面一行手写体颤抖却清晰:“我不敢抬头看你离开。”
两小时后,另两人相继提交材料,一人坦承曾因压力销毁初版评估模型,另一人承认在舆论发酵期转发了抹黑邮件。
“我以为只是随大流。”他在文末写道,“但现在才明白,每一次沉默,都是对恶的默许。”
与此同时,顾承宇正站在自己办公室落地窗前,手中捏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信纸薄而脆,字迹刻意伪装,内容却直指某项目总监收受“恒信资本”利益输送,在“澜山地块并购案”中隐瞒地勘风险评级漏洞。
证据链完整,但缺乏官方来源。
换作从前,他会立即启动合规调查流程。
可今天不一样。
他轻轻将信抽出,复印七份,整齐插入本周高管例会的资料夹。
每一份首页右上角,他亲笔批注了一句话:
“她签的第一个字,不是名字,是考卷。”
第二天上午九点整,会议室门刚关上,那位总监便突然起身,脸色苍白。
“我……我要主动说明情况。”他的声音发抖,“关于澜山项目的评估遗漏,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求调离核心岗位,接受组织处理。”
全场寂静。
没人追问,没人质疑。仿佛那一行批注,已替所有人完成了审判。
散会后,顾承宇叫住他,递出一份新任命函:调任“凤凰专项基金”基层风控岗,直属举报人保护机制监督组。
“现在你有的是机会,”他看着对方低垂的眼睛,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重新打一次分。”
而在地下三层的技术中枢,“唐·哨兵”第三代人工智能系统正无声运转。
小唐盘腿坐在主控台前,双眼映着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公司内网论坛热度曲线突然飙升,一篇题为《我们是不是也欺负过谁?
》的匿名帖冲上榜首,评论区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
“三年前我转发了那封说她情绪失控的邮件……现在想想,我只是想保住自己的位置。”
“法务备份库里还有她的提案残档,是我亲手归档进‘非优先级存档池’的。”
“我当时笑她穿得太土,配不上投行精英的形象……可她做的模型,至今没人能推翻。”
小唐没有删帖,也没有引导舆论。
相反,他调用情感分析模块,生成了一份《组织创伤地图》,以词频热力图标注出“愧疚”“回避”“从众”等关键词的集中区域,并推送给各部门人力资源负责人。
三天后,五个部门自发召开“伦理复盘会”。
法务部更是在会上宣布:永久封存所有针对吹哨人的“合规劝退”模板,今后凡涉及举报处置,必须引入第三方独立观察员机制。
一场自下而上的净化,正在悄然成型。
林景深收到邀请函时,正站在云港大学礼堂外,望着学生们排队领取“财商教育实践手册”。
信封朴素,印着“晨星标准 新员工入职培训”字样,授课主题由他自定。
他沉吟良久,在回执栏写下六个字:
职业选择的代价。
按下发送键那一刻,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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