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灯塔’,一级响应。”
“我们准备移交‘行业自律联盟’全部犯罪证据链。”
“附带建议:请在全球范围内启动‘破茧行动’——针对系统性职场压迫与合规伪装的专项清算。”
挂断电话后,他望向窗外。
朝阳正升起。
云港的高楼之间,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茧,在光中裂开。
---第207章 我连菜单都没看,但他们已经把椅子撤了
云港的清晨,薄雾未散。
凤凰国际金融中心B座18楼,会议室门闭合如茧。
苏明玥落座时,没有抬头,也没有开口。
她只是轻轻将手包放在膝上,指尖搭在那份只写了“苏”字的立项书边缘——墨迹未干,像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也像一纸无声的宣判。
可她什么都没说。
甚至连菜单都还没翻开。
但那张曾象征着权力顶点、独踞长桌尽头的黑色高背椅——林景深坐过、顾承宇避过、无数高管梦寐以求的主席位——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圈低矮圆桌,环抱着中央投影台。
每一张椅子高度一致,编号清晰,座位顺序按部门交叉排列,没有任何标识指向“主”与“次”。
有人迟疑地看向空出的位置,仿佛等待一个命令:要不要搬回来?
没人动。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不是谁下令撤走了那张椅子。
是他们自己,在昨夜辗转反侧后,主动把它抬了出去。
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们集体沉默地看着苏明玥抱着被退回的模型离开时一样默契。
只不过这一次,方向调转了。
压迫感从不来自位置,而是人心的倾斜。
会议开始前五分钟。
许昭宁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件,封面上赫然是《沉默的多数》更新版——新增三条匿名投票记录,附带原始IP溯源路径。
他没说话,只是将文件轻轻放在每位参会者面前。
其中一人,原战略部副总监,手微微发抖。
他曾是七人中唯一拒绝提交反思材料的人,直到昨晚女儿放学回家,举着一本《财商启蒙手册》问他:“爸爸,这本书的序言是你写的吗?为什么你说‘诚实比成功更重要’,可办公室的人都说你不肯签字?”
他一夜未眠。
此刻,他盯着那份文件,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起身,走到会议室角落的回收箱前,撕碎了自己的职位名牌,低声说:“我申请调岗至‘火种计划’基层培训组,接受为期六个月的伦理再教育。”
没有人阻止他。
小唐坐在技术席位,戴着半透明神经感应环,正接收“唐·哨兵”传来的实时舆情数据流。
系统刚刚完成新一轮组织情绪建模:
愧疚峰值区域:风控部(↑63%)、法务支持组(↑58%)、行政统筹科(↑49%)
权力焦虑指数:高管层级整体下降71%,但出现新型隐性防御行为——“过度合规申报”激增
情感关键词聚类分析:“赎罪”“模仿正义”“恐惧被看见”成为高频词
有意思。
人类最怕的从来不是惩罚,而是被记住曾经作恶。
他轻敲终端,启动“记忆固化协议”——所有主动认错者的档案将纳入“凤凰重生名单”,公开标注“修复中”,并绑定三年跟踪评估机制。
这不是宽恕,是制度化的救赎。
顾承宇最晚到达。
一身剪裁极简的灰西装,袖口别着一枚旧式钢笔——那是苏明玥大学时代送他的毕业礼物,他曾当众扔进垃圾桶,说“感情不该掺进职场”。
现在它回来了。
他走进会议室,目光扫过圆桌,最终落在苏明玥身上。
她依旧低头看着那份立项书,仿佛全世界都在等她落笔。
但他知道,她早已写完了整场审判。
他在她斜对面坐下,递出一个加密U盘。
“‘晨星标准’全球推广进度已同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另外,恒信资本的实际控制人名单,和当年推动你心理评估报告的‘行业自律联盟’,有七成重合。”
苏明玥终于抬头。
四目相对。
那一瞬,空气仿佛凝固。
她没接U盘,只淡淡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被退回第一份财报模型那天。”他说,“但我选择了沉默。所以……我不配第一个告诉你真相。”
她垂眸,指尖缓缓划过纸面那个未完成的“苏”字。
片刻后,她终于动了。
提笔,补全名字。
苏明玥。
三个字,力透纸背,却不张扬。
不像宣告,更像一种确认——对自我存在的终极认证。
然后,她翻页。
空白处,她写下第一行指令:
“凤凰计划正式启动。首阶段目标:重构‘价值评判体系’。
所有晋升、奖惩、资源分配机制,必须通过三项测试:
一、是否经得起三年后的回溯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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