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宿介更大胆,也更没脑子的计划,在他那空空如也的脑袋里诞生了。
“他能干的事,我凭什么不行?”
又是一个深夜,毛大也学着宿介,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卞家。
他技术更差,爬了半天,最后是把墙给扒拉塌了一角,才狼狈地钻了进去。
他两眼一抹黑,完全不分东南西北,一头就撞进一间满是草药和牛粪混合气味的屋子。
那是卞老爹的卧室。
卞老爹睡得正沉,梦里他正给一头产后抑郁的母牛做心理辅导。
他猛然惊醒,多年的职业本能让他脱口而出。
“好大的胆子!敢偷我的牛!”
他抄起床边的切草刀,就向黑影砍去。
毛大吓得魂飞魄散,他只是想来发展一段感情,怎么开场就是动作片?
他慌乱中一夺,竟然把刀抢到了手里。
卞老爹扑上来,想夺回自己的宝贝刀,两人扭打在一起,混乱中,毛大闭着眼胡乱一捅。
世界,突然安静了。
毛大睁开眼,只见卞老爹捂着胸口,满脸不可思议地倒了下去,嘴里还念叨着。
“我的牛……”
毛大吓得双腿发软,手一哆嗦,那只被他当成爱情信物的绣花鞋,不偏不倚地掉在了血泊里。
他魂不附体地逃了。
第二天清晨,胭脂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东昌府的宁静。
她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以及父亲身旁那只分外眼熟的绣花鞋。
就是它。
那个自称鄂秋隼的男人,从她这里抢走的那只。
“鄂秋隼!你这个禽兽!”
她脑中瞬间电闪雷鸣,所有线索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鄂秋隼求爱不成,恼羞成怒,竟痛下杀手!这逻辑链,完美闭环!
她哭着冲向了官府。
“大人!我要报案!杀人凶手就是秀才鄂秋隼!”
县太爷一听,原告、被告、物证俱在,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业绩。
他立刻派人,把还在梦里和周公讨论诗词的鄂秋隼抓了回来。
鄂秋隼一脸茫然地被按跪在公堂之上。
“我……我昨晚真的在温书。”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上大刑!”
所谓的大刑,就是两个衙役拿着毛笔,疯狂地挠鄂秋隼的脚心。
鄂秋隼平生最怕痒。
他笑得眼泪鼻涕横飞,几乎断气。
“哈哈哈哈……别……别挠了……我招……哈哈……我全招!人是我杀的……求你们了……让我死个痛快吧……哈哈哈哈……”
于是,一桩旷世奇冤,就这么高效地定了案。
案子递到济南府,知府吴南岱反复看了几遍卷宗,总觉得这案情处处透露着一股“扯淡”的气息。
他把王氏和宿介抓来一问。
宿介的心理素质比鄂秋隼差远了,衙役的“威武”还没喊完,他就吓得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结果,鄂秋隼无罪释放,杀人犯的帽子又严丝合缝地扣在了宿介头上。
宿介觉得自己比三伏天穿棉袄还冤,他只是想搞个对象,怎么就成了死刑犯预备役了?
他挥泪写下一封错字连篇的申冤信,递给了新上任的山东学使施愚山。
施愚山,人送外号“东昌府福尔摩斯”,平生最爱这种反转不断的案子。
他看完所有材料,嘴角浮起一抹看穿一切的微笑。
“有趣,把所有相关人等,都给本官带到城隍庙,本官要给他们上一堂生动的普法课。”
夜里的城隍庙,阴森诡异。
施愚山早已命人,在庙内的一面墙上,偷偷抹了一层极薄的白灰。
他自己则换上判官的戏服,脸涂得惨白,端坐在神案之后,气氛渲染得相当到位。
鄂秋隼、宿介、毛大、王氏和胭脂跪在下面,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本官今夜,请城隍爷附体,要让真凶在神明面前,无所遁形!”
施愚山的声音带着混响。
“现在,真正的凶手必然心虚,他的手会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去触碰墙壁!城隍爷已经在他手上留下了记号!”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旁边的墙。
过了一会儿,施愚山又下令。
“带他们去洗手,谁的手能让清水变色,谁就是凶手!”
衙役端来几盆清水。
鄂秋隼和宿介洗完,水盆清澈见底。
轮到毛大,他把手伸进水里一搓,一盆清水瞬间变成了墨汁。
全场震惊。
施愚山哈哈大笑,从神案后走出来,撕掉了脸上的假胡子。
“蠢货,墙上是白灰,而本官让你们洗手,是想看看谁的手上沾了香炉里的烟煤!”
他指着毛大。
“你心虚,刚才偷偷把手上的白灰往裤子上抹,结果越抹越脏,最后干脆在香炉里抓了一把烟煤想盖住痕迹!”
“你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却不知这正暴露了你那点可怜的智商!”
原来,施愚山早就暗中观察,发现毛大有点洁癖,总是不停地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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