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琛回来的那天，整座宅邸都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绷感。
管家早早吩咐佣人们将每个角落打扫得一尘不染，餐厅的水晶吊灯被擦得锃亮，连花园里的玫瑰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楚星焕站在楼梯转角处，看着楼下忙碌的众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
"老爷的航班十点到。"
管家抬头看见他，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试探，"您需要换正装吗？"
楚星焕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浅色亚麻衬衫。
这是楚临上次多看了两眼的那件。
"当然。"他微微一笑，"麻烦您帮我准备一套。"
衣帽间里挂满了楚明琛为他置办的高定西装。
楚星焕的手指滑过那些昂贵的面料，最终停在一套深蓝色条纹三件套上。
剪裁得体，颜色沉稳，是楚明琛最喜欢的风格。
他刚解开衬衫纽扣，身后突然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
"管家说你要——"楚临的声音戛然而止。
楚星焕回头，看见年轻男人僵在门口，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半裸的背上。
晨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他脊椎凹陷处投下细长的阴影。
"能帮我系领带吗？"
楚星焕若无其事地转身，将一条银灰色领带递过去，"我不太会。"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楚临知道，楚星焕也知道他知道。
但年轻男人还是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老头子喜欢温莎结。"楚临接过领带，声音有些哑。
"你爸爸的喜好你都记得这么清楚？"楚星焕仰起头，方便他动作。
楚临的手指在他颈间穿梭，指节偶尔蹭过他的喉结。
"他是我父亲。"
"可你讨厌他。"
系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
楚临垂眸看他，两人的呼吸在方寸之间交融。
"你调查得挺仔细。"
"不需要调查。"
楚星焕抬手整理楚临的衣领，这个动作让他几乎像是环抱着年轻男人。
"你看他的眼神，和看仇人没什么两样。"
楚临猛地收紧领带，将人拉得更近。
"别自作聪明，小继父。"
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危险的暧昧。
楚星焕顺势将手搭在他肩上，指尖轻轻划过他后颈的短发茬。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空气凝固了几秒。
"他害死了我妈。"楚临突然说。
楼下传来管家的呼唤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咒。
楚临松开手，后退一步打量着系好的领带，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完美女婿的模样，老头子会喜欢的。"
楚星焕对着镜子调整领结，从镜子里看着楚临离开的背影。
年轻男人的肩膀线条绷得死紧，像是随时会断裂的弓弦。
原来如此。
楚星焕无意识摩挲了下手指。
午餐的气氛比想象中还要诡异。
楚明琛坐在主位，时不时给楚星焕夹菜，手掌在他后颈亲昵地搭着。
楚临全程沉默，只有在父亲碰到楚星焕时，握餐刀的指节才会微微发白。
"临临最近在家乖不乖？"
楚明琛笑着问，眼神却一直盯着楚星焕的侧脸。
楚星焕抿了口红酒，唇瓣染上淡淡的绯色。"他很照顾我。"
"哦？"楚明琛挑眉看向儿子，"难得啊。"
楚临冷笑一声，餐刀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毕竟您娶了个比我还小的'妻子'，我总得尽孝。"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楚明琛的脸色阴沉下来，而楚星焕在桌下轻轻踢了楚临一脚。
这个动作刚好能让楚明琛看见。
"星焕，"楚明琛突然开口，"下周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去。"
楚临猛地抬头。
"好。"楚星焕温顺地答应，却在桌下用脚尖缓缓摩挲楚临的小腿。
年轻男人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午后，楚星焕在书房陪楚明琛下棋。
年长的男人心不在焉，目光一直流连在他解开了两颗纽扣的领口。
"将军。"楚星焕轻轻推倒自己的国王。
楚明琛笑着握住他的手。"你太聪明了，这可不讨人喜欢。"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
楚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眼神冰冷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打扰了。财务报告需要签字。"
楚明琛不耐烦地松开楚星焕。
"放那儿吧。"
楚临放下文件，转身前最后看了楚星焕一眼。
那眼神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
傍晚时分，楚星焕在花园里找到了独自喝酒的楚临。
年轻男人面前的威士忌已经空了一半，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色。
"你父亲在找你。"楚星焕站在他身后说。
楚临头也不回："滚。"
楚星焕非但没走，反而在他身边的藤椅上坐下，顺手拿过他的酒杯抿了一口。
"好苦。"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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