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轰鸣起来,车灯撕开夜幕,我却茫然不知该驶向何方。
回家?现在可能弥漫着无形阴煞的家?去见可能正被痛苦逐渐侵蚀的妻子、母亲和妹妹?
还是就此逃离?
像陈道士暗示的那样,戴上这或许能保命的木牌,远远躲开,眼睁睁看着她们……
方向盘在我手中颤抖。
后视镜里,我的脸惨白,眼窝深陷,瞳孔里只剩下恐惧和挣扎。
不。不能就这么放弃。
陈道士说了,还有一个办法——找到“本源”!找到那东西究竟为何缠上我们家,缠上父亲!
化解旧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对!本源!父亲的日记!我只顾着看后面的警告,前面的内容或许有线索!
我猛地调转车头,朝着城外开去。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绝对不受打扰的地方,重新仔细研读那本日记。
家,现在已经不安全了。
我在城郊结合部找了一家看起来没什么客源的小旅馆,用现金开了个房间。
房间里狭小逼仄,弥漫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我反锁上门,拉上窗帘,将冰冷的木牌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像是举行某种仪式般,深吸一口气,再次翻开了沉重的日记。
这一次,我逐字逐句,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从父亲身体还硬朗时的琐碎记录,到后来病中模糊的呓语和噩梦。
日记里记录,大约一年前,几段不起眼的记录引起了我的注意:
“三月雨日,整理旧物,见那张合影,心下怅然。年轻时种种,恍如隔世。秀荷她……唉。”
秀荷?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亲戚里没有,父母的朋友里似乎也没听过。合影?什么合影?
我继续往下翻,试图找到更多关于“秀荷”的线索。
但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提及。直到几个月后,公公病情开始加重时,一段梦呓般的记录跳入眼帘:
“昨夜又梦回老宅,院墙还是那么高。秀荷穿着那件蓝布褂子,在井边打水,回头对我笑……转眼她又哭,浑身湿透,指着我说……说我负心……醒来心口揪着痛,喘不过气。”
老宅?井?蓝布褂子?负心?
我家之前的老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因为城市规划拆掉了,原址上现在是一个大型购物中心。
我记得小时候去过,院子里确实有一口深井,后来盖上了石板。
难道这个“秀荷”,是父亲年轻时在老宅认识的人?
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感情纠葛?“负心”……难道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开始在我脑中形成。
我疯狂地向后翻阅,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在父亲入院前的最后那段时间,他的字迹已经非常潦草散乱了,我又找到了一条:
“阴雨连绵,咳得厉害。总觉窗户外有人影,穿着蓝衣服……是秀荷吗?她……她是不是还在怨我?那年夏天,井台那么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拉不住了啊……”
井台滑……拉不住……
“轰隆——!”
窗外,一道闪电撕裂了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旅馆房间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
我浑身汗毛倒竖!
井!老宅的井!秀荷……掉进井里了?父亲在场?他没能拉住?或者……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秀荷的死和公公有直接关系,甚至……这就是一股积累了数十年的怨念!
它一直藏在老宅,藏在井里!随着父亲年迈体衰,阳气减弱,它终于找到了机会缠上来!而现在,它更要报复所有的后人!
就在这时,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刺眼的光。
是妻子打来的!
我心脏一抽,屏住呼吸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的声音干涩沙哑。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妻子的声音,而是小姑子充满恐惧的尖叫,背景里还有母亲呜呜的哭声和妻子焦急的安抚声。
“哥!哥你在哪儿啊!好可怕!我脖子……脖子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喘不过气!”
“镜子里……镜子里我刚好像看到个穿蓝衣服的女人影子在我后面!一闪就没了!妈也说屋里冷得像个冰窖,总听到井水晃荡的声音!哥你快回来啊!我们好怕!”
蓝衣服!井水声!
我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砰然断裂!
秀荷!真的是她!她的怨念已经化形了!她开始直接折磨我的家人了!
“稳住!我……我马上找到办法了!你们撑住!千万别慌!”我对着电话嘶吼,自己却慌得手脚冰凉。
挂断电话,巨大的恐惧和紧迫感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喷发。
陈道士的“断尾求生”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理智。
也许……也许他真的说对了?面对这种几十年的积怨厉魄,普通人怎么可能抗衡?现在只是影子,是声音,下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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