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片草丛。
三息过去，无动静。
她又捡起一块，这次瞄准的是对岸石台附近。石片落地后滚了几圈，停在了与这边对应的方位。
几乎同时，她眼角余光瞥见——那块石头下方的泥土，似乎有极其短暂的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迅速缩回地下。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这片河岸，未必安全。
她缓步走回岩区，再次看向那枚刻痕。阳光正一点一点移过石面，阴影逐渐覆盖了符号左侧的弧线。
就在明暗交界的那一刻，她忽然发现——那三道延伸线的末端，原本看似闭合的地方，其实留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小缺口。
像是故意为之。
又像是一种等待。
她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石面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唤。
“娘……”
她猛地收手，转身。
小灵不知何时醒了，正撑着身子坐起来，脸色依旧苍白，眼睛却睁得很大。
“你怎么起来了？”她快步走过去，扶住他肩膀。
小灵没答话，只是望着她，嘴唇动了动：“那个符号……我在梦里见过。”
她心头一震。
“什么时候？”
“不是这一次的梦。”他声音很轻，却一字一顿，“是……很久以前，在你还不会抱我的时候。”
她手指微微收紧。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女侠连忙上前扶住他，递上水囊。
颜洛汐沉默片刻，替他拉好披风，低声道：“别说了，先休息。”
她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那枚刻痕。
很久以前。
她从未告诉任何人，自己偶尔会在深夜惊醒，脑海中浮现出一段陌生的画面：一座崩塌的高台，一个跪在血泊中的身影，以及空中悬浮的一枚发光符号——与眼前这个，几乎一模一样。
她一直以为那是前世死前的幻觉。
现在看来，或许不是。
她缓缓抬起手，从颈间取出一枚素银吊坠。这是她穿越第一世时就戴着的，从未离身。她将吊坠背面贴近石台边缘，轻轻摩擦了一下。
一声极轻的“咔”响。
吊坠内侧，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缝微微张开，露出里面一层薄如蝉翼的金属片——上面赫然印着半枚残符，正是此刻所见符号的左半部分。
她盯着那道裂缝，呼吸变得极轻。
原来它一直都在等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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