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尘掌心一热，那枚裹在布中的徽章竟又震了一下，比先前更剧烈。他立刻松手，布包落地，金属牌在石面上滚了半圈，晶核泛起幽青微光。
颜洛汐瞳孔一缩，一把将小灵往怀里拢了拢。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点光，手指悄然滑向袖中匕首。
轩辕凌已横剑在前，目光扫过浮台。那些灰袍人原本静立不动，此刻却齐齐偏头，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牵引着，尽数朝他们藏身的岩缝望来。
“不对。”颜洛汐低声道，“不是看我们——是感应到了什么。”
话音未落，徽章猛然跃起寸许，嗡鸣声刺入耳膜。她识海一颤，系统界面骤然弹出：【高能反馈，精神波扩散】。
三人同时后撤一步。慕容尘抬脚就要去踩那枚徽章，却被颜洛汐伸手拦住。
“别碰！”她闭眼一瞬，启动心灵洞察，神识如丝线探向那团青光。晶核内部并非死寂，而是有极细密的脉冲在跳动，像某种活物的呼吸，又像……一段被压缩的指令流。
“它在往外传。”她睁开眼，“把刚才接触的信息，原样送出去了。”
轩辕凌冷声：“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对方已经知道了？”
“不只是知道。”她指尖发麻，脑海中闪过方才触碰时的片段画面——黑暗、石床、无数人静静躺着，胸口泛着同样的光，“它在复制我们的感知，同步给主控端。”
慕容尘蹲下身，刀尖挑起布包一角，将徽章翻了个面。那契约烙印般的符号在微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既然能传，能不能断？”他问。
颜洛汐没有回答，而是从系统空间取出一只铜盒。盒身刻满封灵纹路，入手沉重。这是她早前具现的隔音容器，专为隔绝精神信号而设。她蹲下身，用匕首将徽章拨入盒中，迅速合盖。
嗡鸣声戛然而止。
四周空气仿佛松了一寸。浮台上，灰袍人们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重新归于静止。
“暂时稳住了。”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可就在这短暂的平静里，海水开始翻腾。不是风浪所致，而是从海底深处传来一阵阵规律的震动，像是某种机械在运转。浮台边缘的锁链微微晃动，黑雾缓缓聚拢，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压来。
“封不住多久。”轩辕凌盯着海面，“它还在共振。”
颜洛汐点头。铜盒虽能阻断直连信号，但无法完全消除能量残波。这徽章就像一颗种子，一旦植入现实，就会不断向外扩散它的频率。
“得弄明白它是怎么控制人的。”她说，“否则就算毁掉一枚，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被激活。”
慕容尘抬手，正要掀开铜盒再看，忽然察觉掌心一烫。他低头，发现刀柄上的缠绳竟渗出一丝黑气，顺着虎口往上爬。
“小心！”轩辕凌一掌拍在他手腕上，将刀打落在地。
黑气瞬间消散。
“它影响兵器？”慕容尘皱眉。
“不。”颜洛汐盯着那把刀，“是你的真气被污染了。你刚才离得太近，经脉已经被轻微侵蚀。”
慕容尘沉默片刻，抬手运功，果然察觉内息有一丝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
“这么快？”轩辕凌神色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控制装置。”颜洛汐抱紧小灵，声音沉了下来，“它是寄生体。通过徽章接入人体经络，逐步替换原有真气运行模式。时间越长，佩戴者就越难脱离。”
她想起那个村落里失去功力的村民，还有孤岛内殿那些呆滞的守卫。他们不是病了，也不是被下了毒，而是身体已经被悄悄改写。
铜盒突然震动起来。
三人同时警觉。盒身缝隙中透出青光，频率比之前更快，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们在强行唤醒。”轩辕凌按住剑柄。
“不止。”颜洛汐盯着那光芒，忽然意识到什么，“它在召唤同类。”
话音刚落，远处一座浮台上，一名灰袍人缓缓抬起手，胸前徽章亮起。紧接着，第二座、第三座……所有浮台上的徽章逐一响应，形成一片青色光网，笼罩整个海域。
海面沸腾。
锁链崩动，三道黑影从浮台跃下，直扑岩缝。他们穿着与灰袍人不同的黑袍，手中握着短刃，刃身漆黑如墨，边缘泛着锯齿状的波纹。
“统领级。”慕容尘抽出另一把刀，低声道。
轩辕凌迎上前，剑气横扫，将第一人逼退数步。那人落地无声，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反手一刀劈来，黑刃与剑锋相撞，激起一圈暗色涟漪。
另一边，另两名黑袍人分袭两侧。慕容尘侧身避过一击，刀锋斩向对方手腕，却见那人手臂一扭，竟以诡异角度避开，反手划向他肋下。
他急退，衣角已被割裂。
颜洛汐抱着小灵躲在后方，手指掐入掌心。她不能贸然出手，否则小灵会暴露在攻击范围内。她只能等，等一个机会。
就在战局胶着之际，怀中的孩子忽然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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